第两百五十六章:燕太子丹归燕,燕国紧急加强 (第1/2页)
来了……赵公子谊在心中默念,高举酒樽:
“请燕兄勿忘谊!
“若谊归赵,必与燕国修好!”
一饮而尽。
终于来了……燕太子丹喜不自胜,闻听赵谊言语,心情方下落。
自席上起身,未拿酒樽,凝视曾同病相怜、共同进退,称得上好友的赵公子谊一眼:
“丹不弃赵兄,望赵兄亦不弃丹。”
没来由想起也曾与自己是好友的秦王政:
“莫要学赵政。”
秦王政不叫赵政,燕太子丹以赵政称之是提醒赵谊。秦王政和你一样在赵国邯郸长大,为寡情之人,你呢?
“谊只闻秦公子政,不知赵政。”赵谊沉声说道。
秦王政如今这副模样,是因为他是秦国王室,秦国王室骨子里就凉薄,与出生在赵国无关。
燕太子丹不置可否,快步出门。
此间主人走了,客人自然也不该留。
赵谊亦起身,临走前走到燕太子丹那桌案前,俯身去看燕太子丹酒樽中的美酒有几何。
樽底数滴酒,淌动若流萤。
赵谊苦笑。
他敬酒,满樽。
燕太子丹的酒樽中却只有一点底。
这是轻视。
赵国在攻打燕国。
他这个原赵国太子,在秦国被燕国太子轻视。
赵国强,与他赵谊无干。
暂时无干。
章台宫,前殿。
燕太子丹至,一见是章台,心中便有了底气。
章台宫是秦国接见外宾最正式的宫殿,在这里面见是为两国交往。
归燕有望……燕太子丹眼神一热,脚步不由得加快许多,行路节奏紊乱。
入得前殿,早有所猜想的燕太子丹果见秦王政,俯身大礼参拜:
“拜见秦王!”
燕丹作为燕国太子,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燕国。以他原本心性,宁死都不会做出这等辱没燕国的事。
现在,燕国要死。
亡了的国家,哪里有威严可言呢?
他愿意表现得再谦卑一点,只要能够归燕。
他不知道自己归燕能否救国,但他知道他不归燕,燕国在其父手中或早或晚亡之。
秦王政眼中闪过异色,没想到当年那个气宇轩昂的燕公子,今日竟会在章台宫前殿行跪礼。
这是臣都不会行的礼。
“哦,是燕丹啊。”秦王政一副刚认出燕太子丹的模样:“快起来起来。”
“谢秦王。”五体投地的燕丹爬起。
“你怎么来了?”秦王政对着燕丹说,扭头看坐于下首的弟弟:“你叫来的?”
少而为君,归来十三的少年颔首:
“王上不是说,乌白头,马生角,便放燕太子丹归燕吗?”
燕太子丹曾数次向秦王政提出归燕,秦王政说乌鸦白头,骏马生角,你才可以回去。
嬴成蟜不等秦王政回话,冲着殿门口大喊:
“呼!把燕太子送我的马带进来!”
完全没有被告知有这么一出的燕太子丹神色如常,侧立而站,静静望着大殿门口。
就像是他真的送了一匹骏马给长安君一样。
呼牵着一匹马,走上章台宫前殿的大堂。
他牵的是一匹白马。
这匹白马的头上有一个黑色凸起,远远看去当真如角一般。
“白马生角。”嬴成蟜对着上首秦王政微微欠身:“王上该履行诺言了。”
“世间当真有如此奇事?”秦王政自高台上走下,踱步至白马近前。
这么近距离打量,那根黑色凸起便很是明显了。
那哪里是角,分明是一块石头。
一块被不知道什么物件粘在马头上的石头。
白马微微晃动脑袋,想要把头上的异物甩下去,不舒服。
秦王政用眼角余光瞄燕太子丹,没有发觉这位曾经友人有什么紧张情绪,暗叹口气。
“既是天意如此。”秦王政转身,正视燕太子丹:“燕丹,你若是愿意归燕,便可以准备归燕了,随时可行。”
燕太子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事情顺利得超乎他的想象,这么容易吗?
第二时间,他拜倒在地上,表现出最谦卑的一面,大声说道:
“谢秦王!”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什么。
一切,都是长安君的安排。
[真乃信人也!]这一刻的燕太子丹,比这个世上九成九的人都要拥护秦公子成蟜。
燕太子丹知道,不是事情容易,而是为他出力的人有力量。
那匹白马就从他面前经过,他不至于分不出石头和角。
他额头抵在地上,想起了刚刚还一起喝酒的赵谊。
犹豫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仰起头,想要为赵谊敲敲边鼓。
他知道赵谊远远强于现在的赵王偃,赵国在赵谊手中绝对要强过在赵王偃的手中。
一个立娼妓为后的王,一个立男宠为相邦的王,能有什么雄才大略?
若是平时,他和赵谊感情再深厚,也不会为赵谊说话——他巴不得赵谊老死在秦国。
赵、燕相邻,摩擦不断。
赵国越强大,对燕国越不是好事。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
赵国正在筹备对燕国用兵,而这个决定是当今赵王偃的决策。
赵谊不回去,赵王偃会灭燕国。
赵谊回去,赵国虽然会更强大,但可能大概也许,不会立刻攻打燕国。
饮鸩止渴不可取。
但若是在快要渴死的时候,可取。
“王上,赵公子谊……”燕太子丹的话刚开了一个头,就住了口。
秦王政看过来的眼神中写满不耐烦。
他不敢再说下去。
他害怕再说下去,连自己都走不了。
当初那个他可怜的秦质子,如今是秦王,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不敢再说下去的秦王。
他向秦王政再拜,叩首,告退。
得了秦王政的准许,燕太子丹匆匆回到鸿胪寺,吩咐下人速速收拾。
夜长梦多,他打算今日就启程,万一明天秦王就反悔了呢?
事情虽然很是紧急,但紧急间还是要抽出时间来感谢长安君的。
没有长安君就没有今天,燕太子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从那天的排场看,他不知道若是不感谢长安君,自己能不能走出秦国。
事情办成以后就把办事的人撇开,不仅以后办不成事,原本办成的事或许也会被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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