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改元靖康! (第2/2页)
好似也有意在给秦桧让位,秦桧之御史中丞,自也就名正言顺,就好似补了一个缺。
岂不也是耿南仲白时中等人官场政治手段之熟练?
倒是秦桧此时,也能服众,不论是他昔日言谈举止,还是此番金兵围城,他表现都极好,立场也坚定,干活也卖力。
别看来日秦桧是个懦弱之辈,此时此刻的秦桧,还真不那么懦弱……
倒是来日,有那刀刃往秦桧脑袋上一架,秦桧立马就变了。
也说城门之外,王黼与梁师成,眼看着蔡京被人刺死,此时两人还在拖沓,便是不愿上那黄泉路去……
两人不免也还对坐。
梁师成在说:“昔日之天子,何等纯良恭顺,今日之天子,又是何等心狠手辣!”
王黼点头来:“悔啊,悔不当初!”
悔什么?
悔昔日没有硬下心来,当真把易储之事真正推行下去。
也是当时情况,容不得他王黼真正推行得下去,天子起心动念,王黼附和几句,但满朝文武,大多不支持,何也?
蔡京岂能让王黼弄出这么一出从龙之功?一旦此事真成,那来日新君登基,王黼岂不要飞上天去?
这事,自是办不成的,谏言无数,真正偃旗息鼓的,不是王黼,是天子。
王黼昔日那所谓帮衬了一番耿南仲,不外乎是个顺水人情罢了,也不能真去把储君得罪。
王黼此时说悔,不免就是把蔡京的死,算在了天子赵桓身上,是赵桓在心狠手辣,在杀鸡儆猴,更是在以绝后患,怕蔡京一呼百应,还有能耐掀风起浪,杜绝太上皇再夺权柄之事。
梁师成此时不免也是这么想的,蔡京十有八九,真死于天子之手。
这汴京城门之处要杀人,除了天子,还有谁有这般能耐?那些皇城司的军汉之类,连追都不去追……
不是天子,还能有谁?
车驾之内,两人岂能不悲?泪水在落,死也死也!
车外,岂能无人来催促:“二位,离别拜别,也当有尽时……再不上路,今日可赶不到驿站了……”
二人本就私交莫逆,不免恸哭出声,依依不舍,也是要走……
一时间,东京城内外,甚嚣尘上之传言,不免也是如此,权柄在争,天子杀人……
也问,苏武这一手,岂能不高明?
苏武如今所缺,不是其他,不是兵将甲胄,就是人心,东京的水要浑,就是东京的人心要浑……
一路去,童贯脑海之中,岂能不想这些?
却是今日,还有人火急火燎出京,便是那昔日河北西路提刑使刘豫,他自圣旨一到手,赶紧往京东去,传旨也是他,新官也是他!
更也是天子与耿南仲之催促,让他赶紧去,趁着苏武还在与女真死战,赶紧把这釜底抽薪之策落实好。
为了此事,耿南仲在枢密院里,还有军令,把京城之外的捷胜军,抽调三千随同刘豫一起去。
也是蔡京死在城门口这件事,提醒了耿南仲,苏武此辈,真敢杀人!所以,刘豫必须有人手在侧听用,用以镇压程万里。
自是刘豫出了城,领了兵,赶紧往京东去。
随刘豫同路还有一人,枢密院调往京东宣府使司为判官的程浩,程浩不是能拿捏苏武的人质,但程浩定定是可以用来拿捏程万里的人质。
这些手段,岂不高明?
时局之乱,哪个人不是费尽心力在谋?
路上,刘豫自也还与程浩说话:“你家独子?”
程浩还点头呢:“嗯,就我一子!”
刘豫岂能不知程万里是独子?但那不免是听人说的,他此时此刻要做的事,耿南仲岂能不详细叮嘱,他还来一问,就是再笃定一二,程万里当真独子。
“独子好啊!”刘豫微笑着点头来,独子岂能不好?独子就更好拿捏了。
程浩此时陡然也感觉到了一点奇怪之处,也问一语:“相公去京东赴任,何以还带这么多兵甲之人?”
程浩虽然官职不高,在京中也是孤木难支,但他再傻也没傻到这段时间在东京城里,丝毫都感受不到一种气氛的诡异。
头前,他自己被调到京东宣府使司任判官。
忽然,他父亲被擢升为尚书右仆射。
蔡京死在了城门口,王黼童贯之辈皆贬谪而去,程浩岂能不知自己靠的是谁?
童贯被贬,还听说被人从城门口带走往北去了。
但自己父亲又入京为官,他自己却又外放出去。
这些事,看似没有头绪,其实只要把一人加进来,头绪就都通了,那就是苏武。
这些人这些事,岂不都是冲着苏武去的?
刘豫正把程浩来打量,对于程浩的基本信息,他自是知道的,一个连举人都不中的士子,陡然入了枢密院为官,然后战场上走几遭,负责一些后勤之事,年纪轻轻,就连连升迁,甚至一年几升……
何也?
要说此辈才华横溢,才能出众,岂不是笑话?
打量一番,不过小儿一个,刘豫开口笑道:“如今各处不太平,那些溃军贼寇到处都是,带一些兵甲,自是安全……”
“也是也是……”程浩点头来,只当是明白了,也不多说什么。
只待一路去,夜晚宿营。
程浩已然在军中走动一二,他要摸清楚一些事来,到得京东,也好与父亲先禀报清楚。
军中宿营,自是一营一都一队,篝火点点。
程浩往一处篝火就去,随便选的,只管随着就坐,只问一语:“诸位从西北来?”
捷胜军,新组建的,从西北近处各州府抽调的精锐青壮,一是来自一城一地,所以并不属于哪一个军将亲近,只管是枢密院的虎符给谁,自就听谁号令了。
一众军汉自也看程浩,也有人答:“嗯,潼关西边各州府而来,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位相公是?”
程浩嘿嘿一笑:“在下程浩!”
有人好似觉得耳熟,在想,有人当真没听过。
程浩嘿嘿笑着再来一语:“诸位不曾听过在下,那倒也正常,我家妹夫,诸位自当听过。”
“不知……”众人也多是一脸疑惑。
“嘿嘿……家父京东两路宣抚使程公,我那妹夫……姓苏,大名不好说,表字子卿!”
程浩一语说完,虽然是笑,眼神左右在扫,密切关注在场所有人的反应。
果然,一语说完,一个都头顿时就起,躬身一礼,浑身热情,哈哈大笑:“我说是谁呢,哪位相公还愿来我等军汉身边攀谈,原道是小程相公您啊,哎呀……快快,头前来坐!”
这个说完在请,那个又来说:“苏相公我等岂能不识得?我辈武夫,哪个能不知苏相公之名?头前在陕州,我等同袍,也有不少被抽调去打党项,只是调得不多,调得也晚,怕是没捞到什么功劳,只管是军中一听苏相公调令来,哪个不喜?唉……可惜可惜,我等却是没赶上,还被抽调到东京来了……”
“是啊,若是能随苏相公上阵去,此番不知立了多少功勋!那苏相公何等手笔?混个官职,得个赏赐,岂不快哉?到得这东京来,只管是走来走去,一会儿去镇江,一会儿又回来,接着又要去京东……磨挫个人……”
程浩闻言,心中大定,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局势什么事,但此时就是心中一定,不论什么事,看这些军汉之表情,大事不忧。
程浩只管笑来:“都说西北出强军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这里倒是故事多,诸位听听如何?皆是昔日随苏相公上阵杀敌之事!剿贼的,伐辽的,乃至头前伐夏,我也频频往前线传旨……”
“坐坐,相公且坐,慢慢来说……”
“小程相公当真还去了伐夏之前线?”
程浩一语来:“岂能有假?连去几番,对战事我自了若指掌!”
“快说快说,小程相公快来说说……”
小程相公自是慢慢来说,说得是精彩纷呈……
只待第二日再出发,不知多少人开始指指点点,便是都在与同僚来传,那位,那位就是苏相公妻兄,昨夜还一起畅谈许久……如何如何……
只待午间一歇,小程相公走到哪里,都有人笑着来打招呼了。
便是马匹路过,也有人含笑拱手,也有人上前来与程浩攀谈几句,也都是礼节上的,许也有许多人想着认识认识程浩,来日不免也是门路之类……
刘豫陡然发现此景,也问一旁程浩:“怎么?他们都认识你?”
程浩一语就答:“倒也不是认识下官,而是个个敬仰我那妹夫之名!”
刘豫陡然面色一沉!
程浩话语而出,岂能不去关注刘豫反应?心中便是一惊,看来这刘豫去京东,真有坏事要做,且这坏事,就是冲着苏武去的。
得早作打算才是……
其他打算做不来,那就从这些捷胜军军汉入手!
却听刘豫呵斥左右军汉:“军中何等严肃?岂可如此嬉笑攀谈?成何体统?从今日起,不论行军还是宿营,军中不准攀谈喧哗!”
左右军汉连忙收了笑容,更不与程浩去拱手了,各自转头低头去。
程浩闻言,心中就笑……
此时此刻,燕京城外,女真人正在集结!
(兄弟们,今夜再来一章,你们早睡,明早就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