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君名 (第2/2页)
陈诺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要是他们敢乱动——就给他们一枪。”
说完,他弯腰把地上的枪都捡起来,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那两个幸存的壮男等陈诺的身影消失在林间,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开始向奎文赞妮求饶。
“求求你,小家伙,放我们走吧!”一个带着哭腔哀求道,“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了!我家里有个老母亲,还在等我回家!”
另一个也跟着涕泪横流,“是的,我的儿子还在家里,他才五岁!求求你,行行好,看在上帝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没有我,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奎文赞妮稚嫩的脸上写满犹豫与挣扎,她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发抖。
但看到这两个男人满脸的恐惧与哀求,她紧咬着嘴唇,眼神闪烁,最终还是缓缓放下手里的枪,冷冷地说:“滚。”
两个蒙面男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入树林,消失在夜色之中。
如果这真的是现实世界,陈诺绝对要气得七窍生烟——当他精心设计、辛苦筹备多日才抓到的俘虏,就这么轻飘飘的被奎文赞妮放走,不仅是放虎归山,还很可能因此走漏消息坏了事,真的,说不定他会当场气死。
但此刻,当他押着一个鼻青脸肿,一个还少了一条胳膊的俘虏回到现场,发现少了两个人,而小女孩支支吾吾、心虚得不敢抬头时,
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是啊,电影里的他能说啥呢?
毕竟这是美国电影,昆汀·塔伦蒂诺再怎么样,也都得注意分寸,哪怕是在血浆横飞的成年暴力美学之中,未成年角色,也总要被保护起来的,要是让一个10来岁的小姑娘在电影屏幕上杀俘虏,那也太难看了。
所以,走就走了吧。
只不过最后在这电影的结尾,这两个龙套会突然出现开枪杀了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还是找他的妻子要紧。
随后的逼问,在摄影棚里的树林里展开。
剧本中,肖恩抓到了斯派克兄弟中的弟弟——艾斯·斯派克的活口。于是,一场暴烈而压抑的审讯开始了。
在火光与冷汗的交织下,艾斯·斯派克被绑在树干上,脸上糊满了泥和血。化妆师的特效让他的面部肿得像猪头一般,几乎看不出原貌。
“她被卖去了糖果庄园。”
他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痰,咧嘴笑着说道,“那里的主人卡尔文·坎迪,最近对来自中国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糖果庄园?那是什么地方?”陈诺平静道。
艾斯·斯派克喉咙里发出一阵低笑:“关于这点,我想你可以去问问这个小黑鬼。”
陈诺转过头。
奎文赞妮的脸色在火光下显得极其难看。她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陈诺,低声说道:“是的,我知道……我爸妈以前跟我说起过,那里是地狱。”
陈诺牙关紧紧地咬紧了,眼神阴郁得就像是哀牢山上永不化开的雾。
“地狱?”他重复着喃喃道。
在他身边,艾斯·斯派克突然放声大笑,“糖果庄园——密西西比州最大的庄园!那里属于卡尔文·坎迪那个疯子!”
他抬起头,声音嘶哑又带着一点快意,“卡尔文·坎迪什么都干。北方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将军也跟他是一伙的,他们还要用他的人去修铁路,所以,糖果庄园拥有你能想到的一切非法生意。地下黑奴角斗、私酒交易、毒品买卖,还有——”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口被假血染红的牙齿,“——妓院。那儿的女人,不分黑白黄,全是商品。连狗,都比她们活得有尊严。哈哈哈哈哈哈……”
……
……
绫濑遥又一次蜷缩在了衣柜里。
全身都被绳索紧紧的束缚着。
她的头颅微微下垂,有一条黑色的眼罩遮蔽了她的双眼,让她完全陷入黑暗。
长发如瀑般散落在雪白的肩背,赤裸的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被绳索勒出一道道凹凸柔美的曲线。
柔韧的细绳如同艺术家的线条,缠绕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从纤细的脚踝向上,蜿蜒过紧绷的小腿和圆润的大腿,再到腰肢的盈盈一握之处,全都被勒得微微凹陷。丰盈的胸部因双臂被反剪而更加高耸挺拔,雪白的皮肤在黑暗的衬托下,泛着一层诱人的薄红。
比起20多天前那粗糙的手法,毫无疑问,这个时候的绳子手法,已经有了一些艺术感。
同样比起之前,绫濑遥的抗拒和羞耻感已经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自身处境的麻木和认同。
她仿佛已经不再是那个日本人气第一的新生代女演员,而是彻底沉浸在了角色——一个被剥夺了尊严、随时可能被当作商品的奴隶。
每天白天,无论是像这样蜷缩在衣柜里,还是被绳索直立着吊起,当她想起剧本里关于糖果庄园中女人像商品一样的描述时,她都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被运送到了那里,成为了那些商品中的一员。
唯有当外面响起那熟悉的钥匙转动声,以及他推开房门、带入室内的那一阵清冷的夜风,那股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如同被救赎般的巨大喜悦,才会将她从深渊中猛地拉出。
那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如同黑暗中等待光明的囚徒,只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她紧绷的神经才能彻底放松,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和安全感。
而今天,这样的时刻却被拖延了。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黑暗中很难察觉到时间具体的流逝程度。
她只能感觉到嘴唇因没喝什么水而越来越干裂,胃部因为饥饿而开始抽搐痉挛,每多一秒的寂静,都让衣柜里的空间仿佛又缩小了一圈。
被人遗忘的错觉,带给她一种从生理到心理上的窒息感,与此同时,一种莫大的恐惧更是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走得更快。
包括插入钥匙,推开门,这一系列的动作发出的声音,也都比之以往更快了半拍。
“霍啦”一声,衣柜门被打开了。
她眼睛上的黑布猛地一下被撕开,嘴里的堵塞物也被取了出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依旧是黑暗的。
不过绫濑遥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所以,当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努力的抬头看去,模糊的视野依然慢慢的有了焦点。
随后,她猛地发现,对方的左手,居然缠着一层醒目的、厚厚的白色纱布。
“陈君!”她艰难的说出两个字,想问,但嗓子实在太过干涩,没能继续说下去。
男人也仿佛没有听见,开始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每一圈绳子松开,都伴随着她皮肤被压迫后的血液回流,带来一阵酥麻的痛感,当最后一根绳索落地,对方把她口里的布拿了出来,再小心翼翼地将她赤裸的身体从衣柜里抱了出来。
当绫濑遥冰凉的身体和男人的温热肉体接触的一瞬间,她本能地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颈。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男人胸腔里传来的剧烈心跳,以及他呼出的灼热气息,她脑中一片混乱,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正在悄然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刚把她放下,又突然将她抱紧。
“陈君?”
绫濑遥不可置信的低声道。
但马上,她突然觉得,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任何答案也都无济于事。
不管是遇到了什么事,但他的伤痛是如此明显,又有什么可问的呢?
所以下一刻,她便做了这一段时间,她每天都在拼命压抑的冲动之事。
她扭动着身体,将他的头从自己的肩颈旁托起,而后用自己干燥而颤抖的嘴唇亲吻他的脸颊,品尝到了上面微咸的味道。
原来,他竟然哭过了?
“陈君……”她心痛的喃喃着。
第三次说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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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一共5490个字,如果你看到的不是,那就是被删减了。周一再发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