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百里峒隘口 (第1/2页)
虎越岩。白热化的交战在狭长的山地和上空持续了半个时辰,由最初的两队交战逐渐变成了两个人的交战,再然后又逐渐变成了两群人的大战。
前头的半炷香时间,羽箭纷飞,随后是持续而疯狂的交锋,两队斥候纠缠在一起,挥过的刀光斩开肉体,羽箭刺穿人的肚肠,有人呼喊、有人惨叫。鲜血与牺牲每一刻都在发生。
半炷香之后,双方的斥候把巨大的战场让给了两个杀红了眼的大修士。
所有人都只见两个身高十几丈、状若神魔的巨汉,一人挥舞巨锤,一人手持大戟,飞上半空中,如两座巨大山峰不停相撞然后分离,然后再次相撞,如闷雷般的撞击声,在群山上空里不停响起。
秦九浑身黑气缭绕冲天,青面獠牙,大戟如雷霆似从九天劈落。
观虎周身风雷水火闪动,须发张扬,大锤如山狂风撕裂虚空。
小半个天空都被两人的身影遮了一半。
地动山摇,天崩地裂,附近的几座山峰在瞬间就被巨大的力量震碎。
狂烈的罡风呼啸,甚至连绩牙、葵虎韦这等悍勇铁血的老影巫,都无法在这恐怖的罡风中站稳,重重地摔了出去。
双方的斥候都是满脸惊骇欲绝地看着上方。
轰隆之声不绝,一声一声连绵响起的雷声,让那些斥候们本能里感到了死亡的恐怖。
他们放弃了眼前的敌人,惊恐地向着四面逃散。两名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伤,腿脚稍微慢点没有跑出去的斥候,片刻后竟被空中两名强者的撞击声活活震死。
恐怖的气息震动,一记巨大的闷雷在山岭上空的空中响起,猛烈的狂风从空中波及大地。空中的两道人影终于分开,疾退数百丈,远远地落到山岭上。
观虎与秦九身上的凶悍杀气,随着双脚落地外泄而去,脚下的两座小山骤然塌陷,变成了两个山丘。
观虎恶狠狠地擦去嘴边的血迹,秦九甩掉沾染了血迹的衣袍,几息之后,两人又向对方扑去。
沉闷的雷声、激烈的战斗、崩塌的山岭,吸引了双方的修士,远处不断有双方的修士、巫师和萨玛御风飞来,然后纷纷投入战斗。
诸般法宝、璀璨道术、阴狠巫术如风卷雨疾般呼啸震响,雨点般落下的法宝、飞剑、雷火相遇发出耀眼的亮光。
激战到半夜,直到一方鸣锣收兵,双方的修士们才骂骂咧咧,收拾各自的死伤飞回本方阵营。
三堆熊熊篝火照的大帐内亮如白昼。
浑身缠满绷带的秦九斜靠在一堆柔软的毛皮之间,面如金纸,一双大手由于白天的恶战还在微微颤抖,但是眼神表情依然稳定凶恶。
“你是说看见了天伤殿的人混在九黎部里?”禽子楠坐在大帐正中的椅子上惊疑不定地问道。
“错不了。我在洛邑城外和他交过手,当时狠狠打过一场,不会认错的!”秦九肯定的说道。
“天伤殿怎么直接插手我大山内的争斗了?他们为什么要去帮助九黎部?难道不是应该来帮助我们去消灭九黎部吗?”一个乌越部长老站起来愤怒的说道。
“前段时间我们遵照大酋长的指示,走大泽、从黑森林路线去袭击九黎部后背,在红峰峒就遇见了一伙外来的修士,大约六十多人,战力很强,其中至少有一名化神境大妖和三名神满境强者。就是因为他们的意外出现,才让我们的进攻功亏一篑,虎越部还损失了两名年轻有为的领军族长。”春熙堂大修士崔凯在边上说道。
“几百年来九黎部一向和天伤殿不对付,双方明里暗里杀了对方不少人,说是世代血仇也不为过。如今,天伤殿的人忽然出现在了九黎部内,难道是想帮着九黎部对付我们四部?”禽子楠沉吟道。
“世叔,我觉得现在的形势更好!”龚茂洺在边上站起来说道。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天伤殿没有公开打出旗号帮助九黎部,就只是几个人出现,说明他们也有说不出口的原因。现在的九黎部四面已经被我们包围,覆灭只是近在眼前的事。那咱们也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按照原计划进攻……”
“……只要攻破了百里峒隘口,后面就是十万大军横扫九黎的局面,谅他几十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乱马军中,死人是不会高喊他是天伤殿的人的。只要咱们尽快瓜分了九黎部,就是天伤殿有别的想法也来不及了。”
禽子楠点点头:“世侄说的很有道理。传令给番讹里,今晚子时开始进攻,不用再什么试探了,开始就要以最猛烈最凶狠的攻势。如果十天,不!五天打不下关隘,就让番讹里自己砍下脑袋下去和他哥哥番舍冈作伴吧!”
一名带军首领急匆匆走出帐外传令去了。
禽子楠思索了一下,道:“马上派人回城,让我儿子瑞铭请示他师尊,然后带着尸尊前来助战。这次务要全力,一举消灭九黎部!”
————————
九月二十五日,夜。
一阵阵鼎沸的人声点燃山谷内整片夜色。
从天空往下看,一排排来回互射的火矢,犹如夜空中飞窜的萤火虫,照亮了人们的视野,带来了真实死亡和火焰。
并不宽阔的山道上,大量身穿简易皮甲,举着盾牌和长枪的士兵冲上来,不少人扛着梯子,箭矢在他们的盾牌上、身上、身边落下。在他们身后的树林里,己方的射手们一拨拨地冲出来,朝着敌人射出箭矢。
夜空中,骑着凶禽的射手们一轮轮地俯冲下来,向着隘口石墙上的守军倾泻着箭雨。
更高的空中,悬浮着很多的修士和萨玛,在等着适当的时机。
在四部联军的冲锋中,士兵与士兵之间紧紧挨着,每隔几排战士后面就有老萨玛不停地念着咒语,或洒下清凉的祝福,或激发战士们的血勇和士气。
有武力强悍的萨玛身披半甲,亲自带队冲锋。梯子架上城墙,人群蜂拥而上。
九黎部的防守者们端着滚烫的油水哗地泼出来,从石墙里刺出的枪阵如林,将试图爬进来的四部精锐们刺死在墙头。
石墙上面的箭楼和内部的弓手们也将火矢射向了对方冲锋的人群。
石墙上有躲避不及的士兵,抱着伤处惨叫着在地上打滚时,后方的士兵们已经从掩体后冲出来,与试图强攻进来的四部精锐展开了厮杀。
葵虎韦带领着手下三百余人防御的是五十丈宽的石墙。在大约三炷香的时间后,原本充裕的人手正在迅速地减员。
“箭来了,——当心——!“
葵虎韦蹲下身子,举起盾牌,奋力大喊,身后的士兵条件反射般连忙举起木盾,随后,箭雨啪啪啪啪地落下,有人被射翻在地,然后翻滚着摔下石墙。
“上来了——杀啊——”
葵虎韦借着盾牌的掩护,探头看了看,然后猛地大喊出声。
不远处的城墙,木梯子又一次搭上了石墙。一名虎越部的战士猛地从石墙处冲了进来,一刀劈在他的盾牌上。
葵虎韦“啊——”的狂吼,盾牌砸开铁刀,他铁塔般的身形与那身材魁梧的汉子撞在一起,两人轰然间撞在石墙上。
“射箭——”
火光下的阴影晃动之中,那名虎越部汉子捂着喉咙喷出的鲜血倒了下去。
葵虎韦拔刀狂喝,前方,四部联军的士兵越墙而入。后方石墙下,葵虎韦麾下的弓箭手齐齐抬弓放箭,一片密密的箭雨画着弧线然后覆盖到石墙前的敌人头上。
在隘口的正门前方,几辆前面缀着尖刀的大车装满了石头,堵在大门口。大门后面的稍上方的箭塔上,两架床弩不停地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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