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乱战起 (第2/2页)
　　
　　话音未落，虚空骤然塌陷。湮灭之轮化作九道黑虹贯空而过，三个巨魔尚未回头，最左侧那个的头颅已然炸开。混沌血雨泼洒的瞬间，盘古看见崩天道人眼中闪过的饕餮之色。
　　
　　“留活口！“盘古急踏而出，足下生出金桥横跨混沌。但终究晚了一步——剩余两个巨魔在毁灭道则中寸寸崩解，它们的哀嚎与混沌本源一起，被湮灭之轮绞成璀璨的流光没入崩天道人体内。
　　
　　虚空恢复寂静，唯有崩天道人袖中传来满足的嗡鸣。盘古凝视着他唇角未擦净的本源辉光，眉间川字纹深如沟壑。
　　
　　“你本可以......“
　　
　　“可以什么？“崩天道人嗤笑着抹去嘴角流光，“让他们像上次那个一样假意臣服，再伺机反噬？“他忽然逼近，身上未散的道则撕开盘古衣襟，“别忘了是谁替你挡下那一掌。“
　　
　　盘古沉默地看着自己胸前缓缓愈合的伤口。那是七月前被降伏的巨魔临死反扑所留，当时崩天道人确实救了他。但此刻对方眼中跳动的暗火，与那些吞噬世界的巨魔何其相似。
　　
　　“我们该立个规矩。“盘古突然说道。他摊开手掌，一团清光在掌心化作旋转的星图，“像这样的新生世界，当受庇护。“
　　
　　崩天道人盯着星图中流转的秩序锁链，突然大笑。笑声震碎远处漂浮的混沌结晶，露出其后躲藏的弱小生灵。“听听，我们的创世神要定天条了！“他猛地掐灭星图，黑曜石般的指甲抵在盘古咽喉，“你以为自己是谁？“
　　
　　混沌在此刻沸腾。盘古看见无数细小的毁灭道则在崩天道人瞳孔里增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按住他天灵盖。清浊二气交织成鼎，将即将爆发的毁灭波动死死封住。
　　
　　“你入魔了。“盘古声音发沉。那些吞噬的本源正在崩天道人体内乱窜，像无数根带毒的荆棘穿刺他的紫府。难怪近日他越发暴戾——原来根本没能完全炼化那些混沌本源。
　　
　　崩天道人七窍开始渗出黑血，却仍在狞笑：“多...美妙的滋味......“
　　
　　盘古再不迟疑，并指如刀刺入自己心口。一滴璀璨如朝阳的精血浮现在指尖，带着最原始的创造气息。当这滴血落入崩天道人眉心时，虚空陡然绽放出万顷青莲，将纠缠的毁灭道则一一抚平。
　　
　　“你......“恢复清明的崩天道人踉跄后退，脸上首次露出惊惧。他摸着自己眉心灼热的莲印，声音嘶哑：“这是什么法则？“
　　
　　“生之极意。“盘古面色苍白地收回手指，“现在你该明白，为何我要阻止你滥杀。“
　　
　　混沌剧烈震荡，远处星辰接连爆裂，一股比巨魔恐怖万倍的气息正在苏醒。盘古脸色骤变，他目睹三百六十道混沌漩涡同时逆转，无数先天生灵在哀嚎中化为血雾——这是有至强者在强行抽取整片星域的本源。
　　
　　“是时候做出抉择了。“盘古展开双臂，他欲前去镇压，随即施展自身的时间法则，演化出时间长河。河面上虚影飞速闪过，崩天道人猛然瞳孔紧缩：他看到未来混沌分裂，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中与盘古对峙，脚底踩着破碎的巨人尸体。
　　
　　崩天道人突然按住太阳穴大笑，笑声中夹杂着疯狂与解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一切终将如此。我们相伴游历千年，我深知你的强大，盖世无双，本不愿与你为敌。然而，你却领悟了生之道，而我的灭之道终将与它对立，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道之争，虽非我所愿，却不得不为。我也该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