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蛇口夺丹，冰心初融 (第2/2页)
陈皮皮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映入了凌清雪那张近在咫尺的清冷容颜。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的战斗和救治也消耗巨大。那双如同寒潭般的眸子，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审视，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惊讶？是探究？还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谢…谢谢…”陈皮皮想扯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全身的伤痛，疼得龇牙咧嘴，最终只挤出两个嘶哑的字。
凌清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她扶着陈皮皮，让他靠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岩石旁。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异常稳定。
“凌师姐，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太重了！”陈锋捂着胳膊上一道被铁线蛇咬出的伤口（不算深，但火辣辣地疼），脸色难看地提醒道。他看着被凌清雪扶着的陈皮皮，眼神复杂，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悸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刚才陈皮皮冲入蛇巢夺胆的疯狂，深深震撼了他。
“收拾东西，立刻离开！”凌清雪果断下令，声音恢复了清冷，“陈林，背苏婉儿。陈雨，处理伤口。陈锋，断后。”
“是！”众人应声，迅速行动起来。陈林小心地背起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的苏婉儿。陈雨拿出伤药，给自己和陈锋简单处理伤口。
凌清雪则走到那条重伤垂死的铁线蛇王面前。蛇王额头爆裂，气息奄奄，冰冷的竖瞳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凌清雪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手中长剑寒光一闪！
噗！
蛇头应声而落！她取出蛇王那枚硕大、蕴含着磅礴妖力和精血的墨绿色蛇胆，用一个更大的玉盒小心收好。二阶妖兽的蛇胆，价值远超普通铁线蛇。
队伍快速离开这片血腥的修罗场，朝着谷外方向疾行。凌清雪亲自搀扶着虚弱不堪、几乎无法行走的陈皮皮。
陈皮皮全身无处不痛，灵魂像是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意识昏昏沉沉。他大半边身子靠在凌清雪身上，感受着那微凉却异常坚实的支撑，鼻尖萦绕着清冷的雪香，混合着自己身上的血腥和恶臭，形成一种极其怪异的感受。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冰山…好像…也没那么冷？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暗。终于脱离了毒蛇谷最危险的区域，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干燥岩洞。
“今晚在此休整。”凌清雪将陈皮皮小心地放在铺好的干草上，又检查了一下苏婉儿的情况，确认她只是虚弱昏迷，并无大碍。
陈林和陈雨忙着生火，烤干衣物，处理干粮。陈锋则一脸郁闷地在洞口警戒，手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陈皮皮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看着跳跃的篝火，感受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意识却异常清醒。苏婉儿苍白虚弱的脸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力量！还是力量太弱了！如果自己够强，婉儿姐就不会为了救他而受伤！如果自己够强，就不会需要依靠【大力丸】和透支灵魂才能险之又险地杀掉一条小蛇！
变强！不惜一切代价变强！
他意识沉入脑海。作死值余额：0。穷得叮当响。
但《嘴炮无敌心经·卷二·言出法随（残）》的暗金色符文，在经历了生死实战的催动后，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那种引动法则之力的感觉，也清晰了几分。代价是灵魂反噬的痛苦依旧存在，如同跗骨之蛆。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有没有…快速恢复灵魂伤势的方法？”
**【检测到宿主灵魂因强行催动‘言出法随’遭受反噬。】**
**【推荐兑换：】**
**【养魂液（稀释版）】：50作死值。效果：微弱滋养灵魂，缓解灵魂刺痛。评语：聊胜于无。】**
**【清心符（一次性）】：30作死值。效果：宁神静气，辅助抵御灵魂反噬痛苦。评语：治标不治本。】**
**【警告：灵魂伤势需静养或特殊天材地宝方可根治。强行透支将导致不可逆损伤！】**系统提示带着警示。
穷啊！陈皮皮看着那几十点的价格，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一股清冽的气息靠近。
凌清雪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的干草上，递过来一个水囊和一颗散发着清香的白色丹药。
“清水。还有凝元丹，能恢复些元气，缓解伤痛。”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之前的疏离感。
陈皮皮愣了一下，接过水囊和丹药：“谢…谢谢凌师姐。”
“不必。”凌清雪看着跳跃的篝火，侧脸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柔和了几分，“你…救了我一次。”
“啊？”陈皮皮有点懵，随即想起自己嘴炮引开蛇王的事，咧嘴笑了笑（牵动伤口又疼得龇牙），“嘿嘿，应该的！咱们是一个队的嘛！要死一起死…呸呸呸！要活一起活！”
凌清雪没有笑，只是转过头，清澈的眸子认真地看着陈皮皮，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狼狈，看到他灵魂深处那点不屈的火焰：“陈皮皮，你…很不一样。”
“啊？哪里不一样？是特别帅还是特别贱？”陈皮皮习惯性地嘴贫。
凌清雪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目光落在他胸口渗血的绷带上，又移向他苍白的脸，缓缓道：“你的力量…很奇怪。似乎…与你的言语有关？”
陈皮皮心中警铃大作！这冰山眼睛也太毒了吧？他打了个哈哈：“嗨！可能…是我人品好？运气来了挡不住？或者…祖宗保佑？”
凌清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她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苏婉儿对你很重要。”
不是疑问，是陈述。
陈皮皮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他看着躺在不远处干草上、呼吸平稳却依旧虚弱的苏婉儿，眼神变得无比柔和，又带着深深的后怕和自责：“嗯。很重要。比命还重要。”
岩洞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良久，凌清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断？
“毒蛇谷任务，你已完成。”
“回去后…”
“跟我回宗门。”
“青云剑宗。”
陈皮皮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清雪：“回…回宗门？凌师姐你是说…”
“你的天赋…很特殊。”凌清雪避开他的目光，看着篝火，声音依旧平静，“留在陈家，只会埋没，或者…死于非命。青云剑宗，或许能给你一条生路，一个…变强的机会。”
她顿了顿，补充道：“苏婉儿的伤，也需要更好的环境和丹药调养。陈家…给不了。”
陈皮皮的心脏狂跳起来！
青云剑宗！那可是青岚城方圆千里内最强大的宗门！凌清雪竟然是青云剑宗的弟子？难怪实力如此强横！如果能加入青云剑宗…那无疑是鲤鱼跃龙门！资源、功法、庇护…都不是小小的陈家能比的！更重要的是，婉儿姐的伤！
巨大的惊喜如同暖流，瞬间冲淡了身体的剧痛和灵魂的刺痛！
他看着凌清雪在火光下清冷而认真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这座冰山…好像有点暖？
“凌师姐！”陈皮皮挣扎着想坐直，郑重其事地对着凌清雪，用尽全身力气，无比认真地说道：
“大恩不言谢！”
“以后师姐但有差遣！”
“小弟我…”
“上刀山！下火海！喷…呃，在所不辞！”
凌清雪看着他那副明明虚弱得要死、却还要强撑着表忠心的滑稽样子，清冷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如同冰河解冻，昙花一现。
“先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她淡淡地丢下一句，起身走向洞口，替换陈锋警戒。
陈皮皮靠在岩壁上，看着凌清雪挺拔如松的背影，感受着胸口那枚贴身放着的、属于苏婉儿的平安符传来的微弱暖意，又看了看系统物品栏里那本暗金色的神级心经…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毒蛇谷的腥风血雨，只是开始。
青云剑宗…
等着！
我陈皮皮…
带着我的嘴炮…
和我的婉儿姐…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