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这也行? (第2/2页)
动作间……
那块被酒彻底浇透、还在冒白气、三道刻痕里滋啦乱响的破石板……被他随意推着……
恰好……严丝合缝地……堵在了……小冰棺和他身子中间……那点空隙上……
然后……
他又觉得……冷风从洞口刮进来有点凉……
不满地咕哝了一声……
把那个早就没了塞子、倒空了的破酒葫芦……
懒洋洋地……随手……往自己胸口一按……当成个……临时暖炉?盖子?堵在了……自己……和那块……滋滋响的石板之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满意地砸吧砸吧嘴……
在酒葫芦粗糙冰凉的底板上……
蹭了蹭下巴……睡得更沉了……
酒葫芦挡住了冷风。
石板挡住了冰冷的棺材。
小冰棺里的魂引……似乎被那滚烫石板的杂响温暖着……也安稳了一分?
只有桑红袖顶着满头骨粉冰屑,抱着冷冰冰的冰棺,冻得瑟瑟发抖,看着眼前变成巨大冰冻雕像馆的洞口内外……
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整个世界都“冻”住了!
冰蓝矿洞里,矿洞口外,连风带雪带人带兽,全部像被按了暂停键,冻成了一大片形状各异的冰雕。唯一的“噪音”,就是洞最里头那块灰石板上……
“呼……呼……呼噜……”
萧闲睡得像只冬眠的熊,那有节奏的鼾声成了这片死寂冰域里唯一的背景音。
陆凌雪静静立在玄冰台上,掌心依旧轻按着冰台核心,冰蓝的眼眸冷静地扫过被冻结的敌人——铁岩和他的铁疙瘩们还保持着恭敬跪伏的姿态;洞外不远处,秦夭夭燃烧的金炎也被凝固成了诡异的琥珀形状;更远处,灰袍怪人兜帽下的惊恐表情清晰可见。
她的目光最终落回身后,那个安稳睡在板板(躺平垫)上的身影。守护职责完成,周围不再有威胁打扰尊上睡眠,这就够了。
桑红袖缩在冰洞角落,抱着冰冷的小冰棺,冻得牙齿咯咯打架。她看着陆凌雪,又看看熟睡的大佬,再看看洞外那些栩栩如生的“冰雕人像”,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个无比荒诞的噩梦。
时间在冰冷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喀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冰裂声,打破了冰封世界的沉寂!
声音来自……
小冰棺上!
盖在棺口的那层由玉龙长老骨爪灰烬和冰屑冻结而成的薄薄冰层……
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紧随其后!
咔!咔!咔咔……
如同引发了连锁反应!
洞口那只被陆凌雪冻结的、由秦夭夭身上失控金炎凝固成的扭曲“琥珀”……
内部……那个挣扎扑来的模糊人形核心位置……
竟……裂开了……蜘蛛网般细密交错的纹路!
那些纹路里,不是燃烧的火焰,而是……一种……纯粹的金色浆流在蠕动……凝固……蜕变!隐隐形成……一枚椭圆的卵状核心轮廓!?
与此同时!
洞外被冻结的灰袍怪人,覆盖在他体表那层厚厚的冰壳上……
一枚被冻结在他身侧的、散发着微弱邪气的灰色眼球符箓……无声地……碎了!化成更细微的冰尘!
他兜帽下灰鳞面孔上那双因惊恐瞪大的眼睛……
极其极其缓慢地……极其痛苦地……转动了……一丝丝……微不可察的角度!死死盯住了洞口矿洞深处!
一股歇斯底里的恐慌和贪婪从他几乎冻结的瞳孔深处弥漫开来!
这一连串微小的异变!
如同投入冻结湖面的石子!
虽然没有直接影响到核心冻域!
却带来了一丝……无形的震颤!
这种源自被冻结事物本体的细微能量变动、冰壳崩裂的波动……
极其精准、如同共振般……传递到了……那块……
被萧闲脑袋压着、上面还倒扣着一个空酒葫芦、此刻内部正“滋滋”作响、散发着冰火暖气的……
灰扑扑石板之上!
石板内部,那三道吸收了杂七杂八力量的刻痕,被这突如其来的细微波动一激,里面的混乱力量猛地一冲!
“嗡——!”
石板本体……猛地……震动了一下!
幅度很小,但很突然!
就是这下突然的、极其轻微的震动!
如同床头闹钟最讨厌的那个尖锐提示音!
瞬间……传递到了……
那颗正沉浸在美梦中……对身外之事一概不管不问的脑袋上……
“唔……嗯嗯……”
石板板上,萧闲的脑袋被这冷不丁的“枕头震动”拱了一下。他极其……不耐烦地……带着浓重睡意和被打扰美梦的巨大不爽……
终于……
有反应了!!!
先是几根手指动了动,指甲烦躁地刮蹭了一下身下凹凸不平的坑洼石板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接着,被压得有些麻木、此刻又突然被“震”醒的胳膊,有点不爽地……向上……抬起一点点……懒洋洋地……伸了个幅度超小的……懒腰?
那动作软绵绵的,连带着倒扣在他胸口的那个破酒葫芦也跟着晃了晃。
然后……
眼皮……
极其……费力地……仿佛眼皮有千斤重……挣扎着……向上……掀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儿……
那双带着迷茫、浓浓睡意、显然还没完全从周公那里拔出来的眼睛……
迟钝地……
慢慢地……
毫无焦点地……
扫了一眼眼前……
模糊的一片……蓝?好像是陆凌雪的背影……
模糊的一大片……黑乎乎的冰?是洞壁……
洞口好像碎了……外面白晃晃的……风怎么停了?……
“嗯?”
一声带着浓厚鼻音、沙哑干涩、充满疑惑的……单音节疑惑。
他好像没完全反应过来?或者说,眼前这画面跟他睡之前的景象差距实在太大?他的睡梦处理器需要时间加载?
他又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似乎想努力看清点……
手还保持着那个没伸完的小幅度懒腰姿势……
脑袋里一片混沌……
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只是觉得嘴唇有点干……
然后……一个巨大的哈欠……还没来得及打出来……就被硬生生卡在了一半……变成了一声……带着剧烈鼻音的……闷哼……“嗯……啊……欠?……?”
那个卡壳的“欠”音,带着点闷闷的委屈劲儿,仿佛在控诉这该死的枕头(石板)怎么自己会震?
整个矿洞内外。
冰依旧封着。
风依旧停着。
跪地的铁岩像雕像。
燃烧的秦夭夭像琥珀。
灰袍怪人的惊恐凝固在脸上。
连陆凌雪都依旧保持着掌心轻按冰台的守护姿势。
只有洞口那细微的冰裂声,还有矿洞深处那块板板上轻微的震动余波,证明这不是永恒冻土的画面。
而画面的中心……
那个造成这一切(并继续躺平)的男人……
终于……
半死不活地……
醒了……
但他看起来……
只想……把那该死的震动源头……重新压结实了……
继续……
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