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溪畔惊鸿 (第2/2页)
云璃脸上的骄纵和玩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骇然!她触电般收回手,连退三步,绣鞋踩在溪边湿滑的鹅卵石上,差点踉跄摔倒。袖中的异动被强行压下,但那道一闪而逝的金芒和她煞白的脸色,已说明了一切。
“龙…龙气?!如此精纯霸道的龙气?!”她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目光死死盯着隋谦的心口,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你一个毫无灵脉的凡人…体内怎会有…?!”
话音未落,隋谦心口那一直被压抑的滚烫感,仿佛被云璃的触碰和那金翅对剑的刺激彻底引爆!一股难以想象的古老、威严、仿佛来自洪荒初开的气息,猛地从他胸前爆发开来!
“轰——!”
刺目的金光瞬间将隋谦整个人包裹!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溪水倒卷,岸边的碎石簌簌滚动,林间飞鸟惊惶四散!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怖威压弥漫开来,让云璃肩头的蜃龙幼崽“小雾”发出一声恐惧的哀鸣,瑟瑟发抖地将头埋进云璃的颈窝!
在这令人窒息的金光和气浪中,隋谦的意识仿佛被卷入风暴中心。他恍惚听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灵魂深处激烈争吵——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这小废物连块破石头都砸不碎!气煞我也!!”一个戏谑轻佻、充满了不耐与暴躁的声音尖叫道。
“闭嘴!”另一个苍老威严、蕴含着无上意志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压过了前者的喧嚣,“时机已至!躁动何益?!”
剧烈的灵魂撕扯般的痛苦淹没了隋谦。在彻底失去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最后模糊的视线里,是云璃那张布满惊骇、煞白如纸的俏脸,以及她袖口深处,那再次不受控制般、极力想要挣脱束缚、透出一点恐怖金色锋芒的……‘隐翅’剑。
当晚,隋家柴房。
隋谦在冰冷的干草堆上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心口那要命的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充实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生了根。窗外月光惨白,透过破旧的窗棂缝隙洒进来。
他撑着坐起身,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试图回忆溪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个玄雾宗的仙门少女…她袖子里那道可怕的金光…还有体内那两个争吵的声音…是梦吗?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柴房斑驳的土墙,借着清冷的月光,他清晰地看到,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墙面上,竟凭空多出了几行歪歪扭扭、仿佛用尖锐之物仓促刻下的字迹:
「体修三要:
一炼皮肉,二锻筋骨,三铸脏腑
明日寅时,溪边巨石后
——你祖宗」
字迹潦草狂放,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轻浮劲儿,尤其是落款处那个画得极其夸张、正吐着舌头的鬼脸,更是充满了戏谑和挑衅的意味。
隋谦盯着那行字和鬼脸,瞳孔收缩,呼吸都停滞了。这绝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