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蛛丝吊打显狼狈,地底惊现轮回门 (第1/2页)
晨雾未散时,祭坛前的青铜鼎已腾起袅袅青烟。
陈玄铮站在香案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袈裟边缘——这袭杏黄袈裟是白璃昨日新裁的,针脚细密得反常,偏生他今早系错了盘扣,垂落的丝绦在晨风中晃得人眼晕。
“吉时已到。“白璃的声音裹着霜色飘来。
她立在三级石阶上,红裙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裹着黑丝的小腿,眼尾朱砂痣在雾里晕成一点暧昧的红。
陈玄铮抬头的刹那,正撞进她似笑非笑的眼波,喉结不自觉动了动——这是他第三次在她面前失了方寸。
“恭请天地......“他清了清嗓子,刚念出半句祝词,左脚便绊上自己踩皱的袈裟。
身子踉跄的瞬间,他眼角余光瞥见白璃指尖微动——果不其然,一缕银亮的蛛丝“刷“地缠上他脚踝,下一刻整个人便被吊离地面,在半空晃成钟摆。
“哈哈哈哈!“台下群妖哄笑炸响。
小蛛儿捂着肚子直拍大腿,发间银铃乱颤;青绫蛇尾盘成花,舌尖信子舔着唇角,眼底闪着得意的光;就连最严肃的灰骨,都绷着老脸别过了头,胡须尖微微发颤。
陈玄铮装出手忙脚乱的模样,双手乱挥时故意扯松领口,玄月佩趁机滑落半寸——这是他和执棋子约定的“扫描“暗号。
识海里立刻响起器灵清冷的提示:“下方十三丈,能量波动紊乱,检测到轮回盘残片共鸣。“他心头一震,表面却慌乱地喊:“夫人!
贫僧、贫僧知错了......“
白璃仰起脸看他晃荡,玉骨扇掩着唇,笑声像沾了蜜的银铃:“圣僧这礼佛的姿态倒新奇,莫不是要给天地诸神行'秋千礼'?“她指尖轻勾,蛛丝骤然收紧,陈玄铮被拉低了半尺,恰好能看清祭坛中央那方刻满梵文的青石板——缝隙里渗出的幽蓝微光,与玄月佩的震颤频率完全吻合。
“够了。“她忽然收了笑,甩袖示意小蛛儿上前。
银白蛛丝“啪“地断开,陈玄铮摔进松软的草堆,袈裟前襟沾了泥,活像只被雨打湿的雀儿。“小蛛儿,“白璃扇柄点了点他,“带夫君去后院'好好学礼'。“
“是!“小蛛儿眼睛发亮,上前揪住陈玄铮的手腕就拖。
青绫蛇尾一摆拦在前面,蛇信子扫过他手背:“我也去,省得某些人偷懒。“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后院走,陈玄铮踉跄着,鞋底在青石板上蹭出几道浅痕——那是他用指甲刻的引灵阵纹路,专门用来汇聚轮回碎片的能量。
后院的老槐树下摆着条朱漆长凳。
小蛛儿扯着他按坐在凳上,从腰间抽出根细藤条:“圣僧可知,行祭礼时该怎么站?“话音未落,藤条便抽在他脚边的青石板上,崩起几粒石屑。
陈玄铮缩了缩脚,瞥见青绫绕到树后,正用蛇尾卷起块磨盘大的石头——分明是要砸他脚边立威。
“腰要直,肩要平。“他配合地坐直身子,眼角余光却扫过地面。
趁小蛛儿甩藤条的空档,他用藏在袖中的骨笔(前日替白璃修妆匣时顺的)在凳下快速画了道引魂符。
玄月佩贴着心口发烫,执棋子的声音急促:“碎片能量正在聚集,废弃墓室的方位确认了吗?“
“东南方,老槐树下第三块松动的砖。“陈玄铮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手,喉结动了动,“当年白璃埋她母骨的地方。“
“啪!“藤条抽在他肩头。
小蛛儿瞪圆了眼:“发什么呆?
夫人说要学礼,你倒先给我背《女戒》!“陈玄铮吃痛抬头,正撞进她气鼓鼓的模样——这小丫头分明把藤条收了三分力,倒像是在逗弄自家养的笨狗。
青绫的蛇尾突然缠上他的腰,将他提离长凳:“我来教。“她吐着信子逼近,眉心红痣几乎要贴上他鼻尖,“祭典时要跪得端正,头要低......“话音未落,陈玄铮的鞋底在她脚边的地面重重一磕——那是引灵阵的最后一笔。
“够了!“
冷喝惊飞了枝头麻雀。
灰骨杵着骨杖站在院门口,青铜铃铛在腰间叮当作响。
他浑浊的老眼扫过陈玄铮发皱的袈裟、凳下若隐若现的符纹,又落在青绫缠在他腰间的蛇尾上,忽然重重一跺脚:“主上交代的是'学礼',不是胡闹!“
小蛛儿吐了吐舌头,忙松开藤条。
青绫哼了声缩回蛇尾,却在转身时用尾尖扫过陈玄铮脚边——那里的引灵阵刚泛起极淡的青光,转瞬便被她带起的风揉碎。
“跟我来。“灰骨冲陈玄铮抬了抬下巴,骨杖在地面敲出“咚、咚“的闷响。
陈玄铮起身时,袖中玄月佩突然灼痛——执棋子的声音里带着急切:“灰骨的铃铛在共鸣!
他察觉了!“
他跟着灰骨往祭典库房走,余光瞥见老祭司的手始终按在腰间铜铃上。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穿过槐叶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其中一道恰好落在陈玄铮方才画阵的位置——那里的青砖缝里,正渗出一缕幽蓝的光,像条细小的蛇,缓缓朝着东南方爬去。
灰骨的骨杖在青砖上敲出细碎的响,每一步都像敲在陈玄铮心尖上。
他目送那道佝偻的背影拐过影壁,喉结动了动——方才青绫用蛇尾揉碎的引灵阵,其实留了道暗纹,此刻正顺着灰骨的足迹,在地面洇出极淡的幽蓝轨迹。
“老东西的铃铛里封着守墓魂。“执棋子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他每走一步,都在碾碎你布的引灵丝!“
陈玄铮脚步微顿,指尖悄悄扣住袖中骨笔。
他早该想到,白骨洞千年基业,祭司长的铜铃怎会只是装饰?
当年白璃埋母骨时,他替她誊写过《幽骨域守陵典》,里面明明白白写着:“铜铃九响,魂锁九方“——灰骨腰间那串青铜铃,每个都锁着一具守墓阴魂,专司嗅探异气。
晨雾散得彻底,日头爬过东墙,在地面投下灰骨拉长的影子。
那影子突然顿住,在老槐树前三尺处蜷成团。
陈玄铮藏在廊柱后,见灰骨俯下身,骨杖尖端挑起块松动的青砖——砖底压着片焦黑的骸骨,正是白璃母亲当年留下的尾椎骨残片。
“嘶——“灰骨倒抽冷气,浑浊的老眼骤然瞪大。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砖缝里渗出的幽蓝光丝,那光丝像活物般缠上他手腕,顺着青筋往袖管里钻。“源界气息......“他低喘着扯断光丝,骨杖重重敲在地面,九枚铜铃同时炸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