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一场好戏,千古奇冤 (第2/2页)
紧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哭嚎声,撕破了朱雀大街刚苏醒的宁静。
十几人的队伍鱼贯而入,打头的是个披麻戴孝的汉子,怀里紧紧抱着块黑漆灵牌,牌位上的字被晨露打湿,看得不甚分明。
他身后跟着的老弱妇孺,个个一身缟素,手里都攥着纸钱,走三步便齐齐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阿泽你看,好戏这不就开场了吗?”陈宴抿了口羊杂汤,朝喊冤声传来方向努努嘴,玩味道。
“那边是怎么回事?”
宇文泽望去,喃喃疑惑:“为何会有一群人,一身缟素,抱着灵牌,挥洒纸钱,一步一叩首在大街上喊冤?”
不由地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心头:
莫非是阿兄的手笔?
再结合上前面的话,宇文泽可以肯定个八九不离十了.....
“起风了.....”
陈宴感受着扬起的晨风拂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是他研究了好久,才选定的日子。
纸钱被吹得满天飞舞。
氛围与视觉冲击拉满。
队伍两侧,两个麻衣老者各持着唢呐,铜制的喇叭口被晨露擦得发亮,却吹不出半分喜庆调子。
那哀乐起时,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呜咽,拖着长长的尾音,缠在飘飞的纸钱间。
“好凄凉的哀乐啊!”
陆藏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心中暗道:“如此充分的准备,陈督主到底是编排了一出怎样的大戏......”
那一刻,饶是他也好奇极了。
“魏国公陈通渊,横征暴敛,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玷污清白,残忍杀害,曝尸荒野!”
“可怜我那小女儿,死得时候才年仅十五岁啊!”
那打头汉子声音嘶哑,纸钱从他颤抖的指间撒落,声嘶力竭的控诉着。
他额头磕得青肿,血珠混着石板上的尘土渗出来,却似浑然不觉,只抱着灵牌仰起脸,嘶哑的嗓音在哀乐里挣出一道破口:“魏国公陈通渊侵吞民田,通敌叛国,走私战马!”
“为掩盖事实真相,蒙蔽朝廷与陛下,不惜草菅人命,屠杀我太平村三百余户,一千二百余口啊!”
“一千二百余口啊!”
“那里面十之五六是老幼,是妇孺啊!”
灵牌在他怀里剧烈颤抖,白幡扫过他淌泪的脸颊,他猛地将额头再砸向地面,青石板上的血痕又深了几分:“魏国公陈通渊视人命如草芥,视大周律法如无物!”
“我等幸存贱民,冒死前来长安,望陛下望大冢宰望朝廷,为死在陈通渊屠刀之下的一千二百余口大周子民,主持公道!”
“还大周天下一下朗朗乾坤!”
那打头汉子每说一句,便抓起一把纸钱往空中扬,白色碎片粘在他汗湿的鬓角,像结了层霜。
身后的妇孺跟着哭喊。
“冤啊”二字混着他的控诉,撞在两侧坊墙上传出回声。
周边百姓目睹这一幕,议论声顿时四起。
“魏国公陈通渊?”
刘春草若有所思,率先发出疑惑:“那好像是陈宴大人的父亲啊?”
“别将陈宴大人,与那灭绝人性的魏国公,混为一谈!”
孙老实闻言,当即厉声喝止道:“陈宴大人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官!”
“为民做主,不畏强权的当世青天!”
“就是。”冯疙瘩附和一句后,看向刘春草,反问道:“你怕不是忘了,陈宴大人当初是怎么进的天牢死狱?”
“我知道,就是被那丧尽天良的陈通渊,亲自检举诬告进去的!”钱小四举起手来,朗声道。
冯疙瘩撇撇嘴,骂道:“为了扶持妾室所生的庶子,都狠得下心让嫡长子去死.....”
“还有什么事是他陈通渊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