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雨夜蓑衣不速客,机关美人布杀阵 (第1/2页)
翌日雨过天晴,新生楼一切如常。
陆寒舟的好心情在打开天字房门的那一刻就打了个七折。
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倚在门框上,对着床上那尊“美人像”唉声叹气。
“啧,美是挺美,可这睡相……”他捏着鼻子凑近看了看,那脸苍白却精致得不像话,“姑娘啊,你这出场费可是从我账上划走的!知道小爷昨天那张画舫船票多金贵吗?顶得上半坛‘造梦’了!”
嘴上抱怨着,脚步却没停。他把粥碗放在小几上,指尖飞快地抹过女子额角——温度依旧凉得瘆人。
“这身湿衣裳……粘着多难受。”他喉结滚动,嘀咕着,眼神瞟向小云端进来的干净布裙,“小云,辛苦你了,给这位……嗯,就叫她‘债主姑娘’吧,擦擦身子换换衣裳。”
小云捂嘴笑:“掌柜的动恻隐之心啦?衣服钱也记您账上?”
“废话!”陆寒舟翻了个白眼,伸出两根手指,“便宜点的那种!料子别太好,不然等她醒了跑路,我亏到姥姥家!还有啊,把她那身破烂……就是那青绿衫子,洗干净给我仔细看看,万一是什么金线银丝绣的,还能拆下来抵债呢!”
“哎!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女子紧握的拳头,“那姑娘手里攥着什么宝贝?攥得死紧……该不会是什么值钱货色吧?掉了可就是我的损失了!”
他伸出手,看似随意地想往女子紧攥的手腕处探去,动作极轻,又快又隐蔽。他并非真觊觎,更多的是好奇和一种本能的探查。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时,昏迷中的女子长睫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是感知到了威胁。
陆寒舟心里“咯噔”一下,手指瞬间缩回,立刻换成一副关心状:“哎呀呀,怎么出汗了?小云,粥凉了就不好了,赶紧的!”
“掌柜的……?我喂?”
“你是掌柜我是掌柜?”
“给你机会不中用!”小云低声嘟囔。
……
日头升高,楼里的喧嚣渐起。
陆寒舟一边在柜台后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边瞄向二楼天字房的窗户——那扇窗开了一条细缝,是陆寒舟今早“顺便”留的。
“还没醒……”他撇撇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温热的玉佩。
“这倔姑娘……啧,手上那块玉……”
“管它呢!反正得用那块玉抵房钱,药钱,粥钱,再算上小云的辛苦费……嗯,利息就……收她唱三天小曲抵债?”
……
戌时三刻,这场突临的暴雨,不像往常的江南烟雨那般缠绵。
新生楼飞檐下的铜铃原是最喜热闹的,此刻却像被掐住了喉咙,在雨帘中寂然无声。
陆寒舟握着抹布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西北角熄灭的三盏灯笼——那不是寻常灯火,是他花了三个月在楼外树梢布置的瞭望暗哨。
“果然是渡人渡仙难渡己呀,看来今晚要亏大钱喽!”
木楼梯突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陆寒舟瞥向二楼窗户:
昨日深夜抱进来的那位昏迷女子,此刻明眸瞬间严肃,将虚弱的身躯奋力拖起,颤颤巍巍走到窗边,背靠着客房木窗,取下头上银发簪,紧握胸前,作出飞镖待发动作。
她攥着银簪的模样柔弱又警惕,广袖下隐约露出绣着莲花的金线,一看就不简单。
从昨日将她抱进客房起,陆寒舟好像隐约多次听见异响,但多次查探,确定这姑娘一直昏迷。
这会儿怎么突然醒了?
陆寒舟手指抚摸着酒瓶上的云雷纹,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图案,和怀中玉佩边缘的纹路如出一辙。师父曾说这纹路或与他身世有关,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印在酒瓶上。
“这些天总感觉有人盯着新生楼,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门帘被挑开的瞬间,一股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三名蓑衣客靴底粘着的紫鳞砂,在地板上拖出紫色痕迹——这正是三日前江南镖局灭门案中,数百口人喉头伤处的致命毒物。
陆寒舟立刻堆起店小二的招牌笑脸:“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话音未落,二楼天字房传来微弱的咳嗽声。陆寒舟目光悄悄上移,恰好对上窗户间那道苍白人影——那位女子正扶着窗框向他微微摇头,发丝凌乱,眼中满是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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