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湖心拾月鸿门宴,命运棋盘谁操手 (第2/2页)
陆寒舟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又想起沈青棠刚才的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苏黎的软鞭已如闪电般卷向二楼,却被对方用双指夹住,“怎么?凌阙那老东西贵为武林盟主,就教出来你这么个废物亲传弟子?”
“凭你也配评论我师傅……”金丝从沈青棠指间飞出,面具人诡异的身法轻松闪躲,正是谢无咎的成名轻功绝技“流云步”。
“师父!”陆寒舟失声喊道,百感交集,瞳孔瞬间布满了血丝,“真是你……”
面具人动作快如鬼魅,每一招都带着谢无咎的影子,却又透着一股狠戾。陆寒舟勉强招架,心中却如遭雷击——难道师父真的...
沈青棠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别分心,他已经不是你当初的师父了,用照影剑诀!”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陆寒舟看着掌心发烫的玉佩,又看看苏黎毫无招架之力,终于咬牙握紧软剑。玉髓之力在经脉中奔涌,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谢无咎教他练剑的画面:“执剑者,当以守护之名,心系苍生……”
“巽位,离火!”沈青棠的呐喊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叠,陆寒舟手腕翻转,软剑挥出的刹那,一道半透明的剑影从剑身分离,精准地刺向面具人。
面具人一掌接下剑气,掌风将陆寒舟和沈青棠一同震倒在地,口吐鲜血。
苏黎趁机爬起甩出软鞭,缠住对方手腕猛地后拽,反被震飞。
“好了,你们的绝学都领教过了,徒儿,不愧为我的亲传弟子……沈丫头,又进步了,影阁千机棠后继有人……我不杀你们,我只要玉佩和浑天仪残片。”
“休想!”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眼神里透露着宁死不屈的坚定。
“那就别怪我了,东西就在你们身上吧,这是你们的选择,对于我来说,玉佩、浑天仪我都能拿到。”他拍拍手。阁楼四周突然涌出数十名黑衣人,手中弩箭泛着幽蓝的毒光,将三人团团围住。
“年轻人还是不惜命啊,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想着怎么多活一天,唉——”
“天工阁余孽!今日替谢大人斩草除根!”
陆寒舟将沈青棠护在身后,苏黎站在他身侧,两人背靠背,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沈青棠的手指轻轻扣住他的手腕,掌心的玉佩与他的共鸣着,发出微弱的蓝光。
“别怕,”陆寒舟低声道,“我会保护你。”
沈青棠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我信你。”
“徒儿,为师最后再教你一句话”:
所谓侠者,不过是命运棋盘上挣扎的困卒;
所谓情深,原为淬了蜜糖的穿肠鸠毒;
这么多年来,你们都是江湖命运的棋子,而执棋者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师!”
说完,青铜面具人用手势示意那群黑衣手下射杀三人。
铺天盖地的弩箭射出的瞬间,陆寒舟和苏黎一起护住沈青棠,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千钧一发之际:
“好一个命运如棋盘——!”
“好一个执棋者——!”
两声断喝如金石交击,震得拾月阁梁柱齐齐炸响。
周遭持弩的黑衣人尚未来得及转身,便觉丹田一凉——并非兵刃加身,而是经脉已被无形气劲震成齑粉,喉间涌上的血沫还未出口,便被一道玄奥剑势绞成细雾。
陆寒舟只觉眼前虚影一晃,方才还森然林立,飞向他们的弩箭已在半空解体,青铜箭头如受磁吸一般,反向钉入那群黑衣人的咽喉,激起的血珠尚未落地,便被横空而至的剑风碾作星芒。
那白须老者足尖点地时,檐角垂落的蛛丝突然逆卷成涡,数十盏烛火竟齐齐朝他躬身摇曳,在青砖上投下万千道剑形虚影。最骇人的是老者身后的楼壁——上面镶嵌的砖雕竟然寸寸碎裂,崩裂的陶片在半空凝成剑雨,随着他抬袖的动作,如银河倒卷般砸向二楼的面具人。
陆寒舟握剑的手不住发颤——并非畏惧,而是脚下青砖已布满裂纹,好像随时会垮掉,竟是老者剑意压迫所致。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那些倒地的黑衣人:他们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喉间插着的并非兵刃,而像是自己的碎骨——显然是老者以剑气震碎其周身骨骼,再以气劲将碎骨反射入喉。当第一具尸体倒下时,整座阁楼的砖石都在嗡鸣,仿佛天地万物都在这霸道剑意前俯首称臣。
“万物皆为兵,万宇落星河!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