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宽慰 (第1/2页)
"父亲让你来宽慰我……"宁清洛的手指缓慢地抚过案几边沿,指腹擦过一小块缺口的漆面:"那你可知道父亲让你宽慰我什么?"
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屏风上。
那影子晃动了两下,像只欲飞的蝶。
宁赫的手原本搭在扶手处,闻言五指微微收紧,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蜿蜒。
他抬眼时,眸色比窗外的夜还要沉:"知道。"
宁赫没想过要隐瞒,宁尚书跟晚娘也没想着瞒着宁清洛宁赫知道的事情。
所以宁赫回答的毫不遮掩。
宁清洛忽然转身,裙裾在青砖上旋出半朵花,簪头的珍珠颤巍巍地晃:"是一直都知道,还是知道了没多久?"
檐下的铁马被风吹得叮咚作响。
宁赫望着宁清洛发间那支摇摇欲坠的珠钗,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一直都知道。"
"啪"的一声,宁清洛腰间的禁步撞到了茶案。
她猛地转头看向门外。
月光将空荡荡的走廊照得雪亮,风吹起一小节断枝,在阶前打着旋儿。
宁清洛的笑声像是碎冰相击:"原来二兄一直都知道,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是晚娘跟父亲的孩子啊......"
宁赫猛地站起身,桌上的茶盏被衣摆带倒,深褐色的茶水在案上漫开:"其实也知道了没几年。"
"那是几年?"宁清洛的手指掐进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长两短。
宁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了什么:"四年前,在我投身军营之前......"
夜色更寂,风雪愈发紧了。
北风卷着雪沫从窗缝钻入,在小厅里打了一个回旋,将烛火吹得摇摇欲坠。
宁赫话未说完,廊下的灯笼突然被风吹灭,整个小厅倏地暗了下来。
宁清洛退后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屏风,那上面绣着的梅枝硌得她生疼。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一道道纵横的影,如囚笼的栅栏。
宁赫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抬手拢了拢衣襟,袖口的银丝暗纹在月光下一闪:"我不怕冷,方才没要太多炭火,雪夜寒凉,你......"
话音未落,宁清洛已经快步走到门边,素手推开门,冷风顿时灌了进来,吹得她鬓边的碎发纷飞。
"春桃,有点冷……"
她的喊声带着几分急促,尾音在风雪中微微发颤。
不多时,春桃抱着鎏金手炉匆匆赶来,发髻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小姐……"
宁清洛并不接那手炉,只侧身让出一条路:"加些热水,再......"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宁赫微微泛白的指尖:"再添一盆炭火来。"
春桃低声应下,身影很快融入了回廊的阴影里。
寂静中只剩下炭盆里偶尔迸出的火星声响,噼啪一声,又一声。
宁清洛站在原地没动,月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冷清的银边。
宁赫望着她垂落在身侧的手,那双手紧紧攥着帕子,骨节都泛了青白。
窗外飞雪渐密,梅枝不堪重负般弯折下去,抖落一地碎玉。
更漏声遥遥传来,在这雪夜里显得格外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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