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随身带着空白圣旨 (第2/2页)
最后,竟然诡异地浮现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叹服”的神色!他抱着胳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那声音不大不小,带着兵痞特有的粗粝和直白,却像惊雷般在死寂的大殿中炸响:
“我……操!玉玺盖空白?这朱寿……他娘的比老子当年在漠北抢娘们还利索!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千古奇闻!老子服了!”
这声“服了”,如同在朱元璋心头的火山口又浇上了一桶滚油!
“噗——!”朱元璋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喉头,眼前金星乱冒,身体剧烈一晃!
他死死咬住牙关,将那口腥甜强行咽了回去,但脸色已经由惨白转为一种濒死的灰败!
他辛苦创立、视为拱璧、不容丝毫亵渎的圣旨制度!那凝聚着天子意志、代天行命的玉玺!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如同儿戏般地盖在了一张空白的黄绢上!
如同街边摊贩随意盖下的一个戳记!他耗尽心血设计的权力架构,层层叠叠的制衡与威严,在这个叫朱寿的混世魔王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随手可撕的废纸!
奉天殿内,只剩下朱元璋粗重如牛喘的呼吸声,龙椅扶手濒临碎裂的呻吟声,以及群臣那一片死寂中、因极度恐惧和荒谬而加速的心跳声。
天幕上,那张加盖了玉玺的空白黄绢,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宣告皇权彻底沦丧的、耻辱的旗帜。
天幕的视角冷酷地拉近,仿佛一只无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摊开在秋风中的明黄卷轴。
玉玺鲜红的印泥在空无一字的绢帛顶端凝固,如同一滩刺目的血,又像一张无声狞笑的巨口,嘲弄着奉天殿内君臣们认知中所有关于“圣旨”的神圣与威严。
朱寿端坐马上,居高临下,脸上挂着一种混不吝的、近乎孩童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
他随手指了指那捧着空白圣旨、身体筛糠般抖动的太监,声音轻佻得如同在吩咐下人端茶倒水:“写!”
那太监浑身一颤,脸上毫无血色,但动作却丝毫不敢迟疑。
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袖筒深处飞快地摸出一支早已饱蘸了朱砂的御笔!那笔尖鲜红欲滴,仿佛饱饮了鲜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手腕,将那象征无上皇权的朱笔,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顺从地,落向了那方代表着天子意志的空白绢帛!
奉天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被粗重的呼吸声打破。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天幕上那支移动的朱笔上。
看着那鲜红的墨迹,如同一条蜿蜒扭动的毒蛇,在象征着最高权力的明黄底色上,冷酷地爬行、勾勒。
朱寿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跋扈,他每念一个字,太监的笔尖便跟着颤抖一下,却精准地落下:
“任命——谷大用——为——居——庸——关——驻——守——太——监——”
“原——驻——守——太——监——张——忠——”
“着——即——调——离——”
“往——他——处——巡——察——!”
每一个字落下,都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奉天殿内君臣的心坎上。
任命!调离!巡察!这些关乎帝国边陲命脉的关防要职,竟在这荒郊野外,由这个跋扈的“镇国公”朱寿随口念出,再由一个面无人色的太监,用御笔朱砂,落墨于那早已被玉玺玷污的空白之上!
最后一笔落下,太监如蒙大赦般长长吁了口气,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张新鲜出炉、墨迹未干的“圣旨”,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躬身递到朱寿马前。
朱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意地扬了扬下巴,目光投向旁边一个早已按捺不住激动、脸上肥肉都因谄笑而堆叠起来的太监:“谷大用,听见没?这关,归你管了!”
“奴才——奴才叩谢镇国公天恩!”
那叫谷大用的胖太监,声音因为极度的狂喜和谄媚而变了调,他几乎是扑爬着滚下马,五体投地地匍匐在朱寿的马蹄前,额头狠狠砸在冰冷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抬起头时,脸上沾满了尘土,眼中却闪烁着贪婪和即将掌控大权的狂喜光芒,对着朱寿的背影嘶声力竭地喊着:“奴才定当肝脑涂地,为镇国公守好这居庸大门!镇国公威武!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姿态,那语气,仿佛朱寿才是他唯一的主子,才是这江山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