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集：太快，太突然 (第2/2页)
　　
　　李琰已经站了起来，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单薄的身体挺得笔直。他左手依旧紧紧捂着怀里的饼，右手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边缘锋利的碎陶片，尖端闪着冷硬的光，正对着巷口那两个惊疑不定的乞丐。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如同寒潭深水，冰冷、死寂，不带一丝属于活人的温度，就那么静静地扫过两人。
　　
　　那目光，比陈五案板上的剔骨刀还要锋利！
　　
　　一股无形的、源自生物本能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那两个乞丐！他们仿佛被猛兽盯上，后背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这哪里还是刚才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可怜？这分明是…是阎王爷派来的索命鬼差！
　　
　　“滚。”李琰的嘴唇微动，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狠狠扎进两人的耳朵里。
　　
　　两个乞丐浑身一哆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他们甚至不敢去扶地上哀嚎打滚的老乞丐，像被火烧了屁股的兔子，转身就连滚爬爬地逃离了巷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巷子里只剩下老乞丐痛苦的**和李琰粗重的喘息。刚才那一脚，看似轻巧，实则凝聚了他瞬间爆发的所有力量和精准的判断（沙盘推演出的薄弱点），也牵动了肋下的伤处，疼得他眼前发黑。他强撑着，目光冷冷地扫过地上的老乞丐，确认其再无威胁，才缓缓将碎陶片收起。
　　
　　然而，就在他精神稍有松懈的刹那——
　　
　　“哗啦！”
　　
　　一盆冰冷的、带着浓烈腥臊味的污水，毫无征兆地从斜上方泼了下来！目标正是李琰和他怀里的胡饼！
　　
　　是崔福饼铺二楼！一个半开的破木窗后，一个伙计（正是之前扔饼的二狗）那张带着报复快意的脸一闪而逝！
　　
　　太快！太突然！完全超出了李琰此刻疲惫身体能反应的极限！沙盘虽预判了崔福可能的报复，但没精确到泼水这种下作手段的时机！
　　
　　完了！李琰心中猛地一沉！饼若被污，不仅是食物的损失，更是他此刻唯一能依仗的“资本”和“诱饵”的毁灭！他下意识地想侧身护住怀里的饼，但肋下的剧痛让动作慢了半拍！
　　
　　眼看污水就要兜头浇下！
　　
　　千钧一发！
　　
　　“砰！”一声闷响！
　　
　　斜刺里，一块油腻腻、足有脸盆大小的厚实木砧板，如同盾牌般，旋转着呼啸飞来！精准无比地挡在了李琰的头顶上方！
　　
　　“哗——！”腥臭的污水绝大部分狠狠砸在厚实的木砧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水花四溅！只有零星几点污水溅到了李琰的衣角。
　　
　　砧板去势不减，“咚”地一声巨响，狠狠砸在巷子对面的土墙上，深深嵌了进去，木屑纷飞！足见投掷力量之恐怖！
　　
　　李琰猛地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