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廷尉府的天,变了! (第1/2页)
廷尉府。
偏厅的角落里,萧何独自坐在一张掉漆的木案前。
案上积着薄灰,连盏清水都没有人给他上。
晨光透过窗棂,在他面前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出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这位大人,下官需要调阅上月陇西郡的赋税案卷。”
萧何拦住一个匆匆走过的绿袍书吏,声音温和有礼。
那书吏头也不抬,脚步不停:“卷宗都在西阁,大人自取便是。”
萧何转身向西阁走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阁内竹简堆积如山,却无半点分类标识。
他随手抽出一卷,却是三年前的婚嫁登记。
“这位同僚,陇西赋税案卷在何处?”
萧何拦住另一位正在整理文书的书吏。
“下官新来不久,也不清楚。”
那人眼神闪烁,说完便匆匆离去。
萧何站在阁中,听着外面值房里传来的谈笑声。
那些书吏分明对每一卷文书的位置都了如指掌,却偏偏对他视若无睹。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一卷卷翻找。
午时将至,萧何的官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他终于在最底层的木架上找到了那卷赋税案卷,却发现关键几页已被虫蛀得残缺不全。
“大人要用膳吗?”
一个年轻仆役探头进来,“膳堂在东北角。”
萧何道谢后前往膳堂,却发现众人已经用完膳,连残羹冷炙都没给他留。
膳房的老仆见他来了,才慢吞吞地端出一碗已经凉透的粟米饭,上面飘着几片蔫黄的菜叶。
回到值房,萧何发现自己的木案被人挪到了最靠门的角落,正对着穿堂风。
他刚整理好的几卷文书也被翻得乱七八糟。
“哎呀,对不住。”
一个书吏假意道歉,“下官找东西,不小心碰乱了萧大人的案卷。”
萧何沉默地重新整理文书,手指触到卷轴时发现上面沾了油渍。
他抬眼望去,正好看见几个书吏在窃笑。
下午。
呈送公文时,萧何被安排在最后一个。
等到他上前时,主事官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大人,这是下官整理的……”
“明日再说。”
主事官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何站在原地,手中的竹简沉甸甸的。
他转身时,听见身后有人小声嘀咕:“沛县来的土包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暮鼓响起。
萧何最后一个离开值房。
廷尉府的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走在回府的路上,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都与他无关。
回到简陋的官舍,萧何点亮油灯。
灯火如豆,照着他案头堆积的空白简牍。
这些都是他自掏腰包买的。
连办公用的竹简,都没人给他配给。
他摩挲着腰间一枚青铜令牌,只要拿出它,明日廷尉府上下必定对他毕恭毕敬。
但他的手最终放了下来。
“若是连这等小事都要劳烦公子……”
萧何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那我萧何,与那些靠祖荫的纨绔有何区别?”
六公子给他的是机会,不是拐杖。
若连廷尉府这潭浑水都趟不过去,他日有何面目立于麒麟殿?
他提起刀笔,开始凭记忆默写今日看到的案卷内容。
既然无人相助,那便自己造一份档案!!
灯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孤独,却也格外挺拔。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
萧何的笔尖在竹简上沙沙作响,一字一句,都像是无声的宣战。
……
夜色如墨,六公子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赢子夜斜倚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蒙恬呈上的行军图。
玄色衣袍松散地披在身上,领口处隐约可见一道未愈的剑伤。
“粮草走泾水北道,主力沿骊山南麓……”
他指尖在舆图上缓缓勾勒,最终在一处狭谷位置画下弧线。
“蒙将军果然老成持重。”
蒙恬抱拳而立,鎏金铠甲在烛光下泛出冷芒。
“公子明鉴。只是……”
他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赢子夜头也不抬,随手将一枚黑子落在一旁棋盘上。
“末将斗胆一问。”
蒙恬低声道:“韩信行军路线崎岖狭窄,若日后合兵一处,恐调动不便。”
“是否另有深意?”
赢子夜并未过多解释,淡淡一声道:“韩信那条线,本公子自有用意。”
“去吧,一切照计划行事。”
他低声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提醒某个更远的棋子。
那条路,是为“它”而铺!
待蒙恬退下后,书房再度陷入沉寂。
窗外夜风微动,白隼归巢,檐角灯火轻晃。
“进来。”
赢子夜未抬头,轻声唤道。
一名黑衣死士悄然自暗影中现身,跪地叩首,声音低哑而干脆:
“暗河回禀,萧大人这两日……颇为憋屈。”
赢子夜执棋的手未停,只是轻轻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说。”
“廷尉府诸人明里暗里掣肘,有人授意,屡屡阻挠其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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