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择太傅即择国运 (第2/2页)
现在能破局的,唯有大汉皇太子,只要刘据站出来,公开拒绝丞相为太傅,便可以堵上所有人的嘴。
太子听命,弃公孙,而择石、翟。
至于说违逆?
太子哪有这样的胆量。
“是。”
……
晨光微熹。
长乐宫使者便到了渭水。
这是黄河最大的支流,也是华夏文明的中心地带之一,在大秦一统后,不论是名气,还是在文明内涵,渭水都是远远高出于云梦泽。
这不仅是大汉的形胜之地,也是整个华夏文明的精华所在。
在渭水北面依山傍水的山腰草地上,刘据见到了皇后宫卿的大长秋,“朱伯。”
“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
刘据拖住了朱伯的手臂,在其怔愣的目光中,摇摇头笑道:“不知母亲有何事寻我?”
亲近穀梁,就会重礼,喜繁文末节,过去的刘据,总是像个老气横秋的小大人,哪怕关系再近,也要一板一眼。
这般的随和,是朱伯从未见过的,回过神道:“回殿下,娘娘让奴婢转述陛下命令,在太傅、少傅事上,要学会自己做决定。”
“自己做决定?”
刘据开怀畅笑,如春风漫过朱伯的心野,“是听父皇的决定吧?”
“殿下慎言。”
刘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知道父皇这是急了,“母亲是什么意思?”
“娘娘说:‘殿下这次干的不错’。”朱伯恭敬答道。
卫青是什么样的人,卫子夫是再清楚不过,那个有着自卑底色的大司马,可不是外甥霍去病能说动的,只能是她的儿子。
以世俗来说,违背父亲的安排,这是忤逆不孝,但在皇家却不是,努力争取应得的利益,皇权之争,向来如此。
刘据听出了母亲话里的骄傲,心像是被揉了一下,说话的口气便分外地缓和了,“那石庆,是沛郡的太守吧?”
“是。”
“烦请朱伯派人代为转告他,中庸之人,倘为太子师,当尔曹身与族俱灭,勿谓言之不预。”
万石君家族,不过是朝廷为了表彰忠厚、谨慎的摆设,如果掺和进来天家父子之争,敢于接受天子诏书,刘据日后必然要其族灭。
“是。”朱伯心神俱震道。
“另外,转告武强侯庄青翟,一介功狗之后,平日无事时,狂吠几声也就罢了,若是冲着少主狺狺狂吠,当巨鼎烹之。”刘据轻描淡写道。
这样的自主决定,想必父皇会很满意吧?
朱伯望着刘据,眼中满是动容之色,面对“子不类父”的评价,殿下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作为一名宦者,他比谁都清楚,对年幼而立的储君来说,对陛下命令说“不”,这是多么关键的一步,心悦诚服答道:“是。”
“朱伯,来都来了,那就好好看着这山,这水,顺便再为我说说,近日宫中的事。”
“殿下,近日宫中无大事,只昨夜陛下在宣室殿置酒设宴,太主携平乐将军赴宴,执戟郎东方朔阻平乐将军入殿,陛下大怒,笞其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