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四个月前的真相(一更) (第2/2页)
他说到这二字猛地抬头,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幽璃!那个贱人!幽璃当初说,只要人心志坚韧,能抵御外魔,即便用献祭之法也没什么大患,可她却绝口不提,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心性意志薄弱之至,根本扛不住啖世主的神力影响!是我蠢,才会信她的鬼话!”
郎子贤发泄般说完,目光又落在沈天身后的沈修罗身上,眼神带着一丝复杂和了然:“你没有进行血祭?也对,既然你这个宝贝妖奴还活得好好的,那你肯定没上套,你果然舍不得把她血祭掉,没中幽璃和费玉明的恶当!”
“费玉明?”沈天眉头拧了拧眉,“这事与他有关?”
“你忘了?!”郎子贤一声冷笑:“我们就是被他带去幽冥坊的!”
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我这几天关在家里,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费玉明那厮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把我们带到城外鬼柳集,装作无意间把我们引入幽冥坊,事后我们这些人里,就只有他没有参与血祭,安然无恙!他就是啖世主和幽璃的伥鬼!不过我听说他已经被你砍死了?砍得好!”
他语含快意,不过说完之后,就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沈天,欲言又止。
沈天声音转冷:“有话就说!”
“呵——”郎子贤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最近其实也在想,我们是不是被你给连累了?”
沈天面无表情,淡淡瞥了他一眼:“何出此言?”
“他们的目标,很可能一开始就是你!”郎子贤盯着沈天:“或是你身边的这个小妖奴!还记得吗?那日你在兴隆堂赌坊里,嚷嚷着要把她卖掉,事后不过三天!费玉明就把我们带到了幽冥坊!”
沈天闻言摇了摇头,状似不以为然:“这也能扯上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郎子贤激动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那天在赌坊,我们跟林端那群人打了一架,你的妖奴把林端揍趴下了,林端就嘲笑你,说要不是靠着你家这个妖奴护着,他早就把你修理得满地找牙了,说你沈天离了沈修罗,就什么都不是。”
他顿了顿,回忆着当时混乱的场景:“你当时喝了许多酒,沈修罗过去扶你,她当时好像是劝你不要再赌下去,不知怎地就触了你的霉头,你一把推开她,指着她对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声嚷嚷:‘妖奴而已!像沈修罗这样的货色,少爷我想要多少就能弄来多少!你们谁想买?我正好手头紧想换笔钱花花!价高者得!’”
郎子贤模仿着当时沈天的语气,听得沈修罗脸色微微发白,
虽然事情已过去四个多月,可那晚被当众叫卖的屈辱和不安瞬间又涌上心头,她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手。
郎子贤继续道:“当时还真有好几个人起哄问价,连林端那厮都眼睛放光,不过第二天你酒醒了就反悔了,谁来找你买你都一口回绝。
私下里你还跟我得意洋洋地说,沈修罗这么好的武道根骨,性子又乖长得也俏,少爷我傻了才卖?留着以后当媳妇不香吗?”
沈天面无表情,心想这确实是原主“沈天”能干出来的混账事。
沈修罗听到郎子贤转述的后半句,原本发白的俏脸瞬间飞起两朵红云,连忙低下头去,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郎子贤没注意沈修罗的神色变化,依旧沉浸在回忆与愤恨中:“就在你嚷嚷要卖妖奴的三天后!费玉明就把我们带到了幽冥坊!在那里与幽璃夫人聊了起来,我们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你练童子功进展缓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小成,如果现在转修其它功体,又太可惜了。
幽璃那贱人就开始若有若无地暗示,说像童子功这种需要水磨工夫的顶级功体,也不是没有办法速成,别说小成,就算是大成也未必不可能——”
他眼中怨毒之色更浓,“她们一开始就在引诱你进行血祭!还不断的暗示,说你身边的沈修罗,身具高位妖族血脉,灵性十足,是献给‘啖世主’最好的祭品!能帮你换取难以想象的力量!”
沈修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死死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四个多月前自己在幽冥坊外等候时,坊内竟然在商议着将她当作祭品献给魔主!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都有些发冷。
一旁的沈苍也是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凝重。他竟不知少主四个多月前,还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若当时少主真的进行了血祭,后果不堪设想!
“可你没上当!”
郎子贤看着沈天,嘿然冷笑:“于是幽璃就把目标转移到了我和章枫身上,诱惑我们血祭啖世主,结果我们果然修为大增,双双晋升七品。
可她的真正目标还是你!她就是想让你亲眼看到血祭后的好处,引诱你献祭沈修罗!你说,我和章枫,是不是被你给连累了?!”
沈天背负着手,面色依旧清冷,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是你们自己贪心,意志不坚,怪不得别人。”
‘沈天’就没上当,甚至可能反过来算计了幽璃一把。
可惜的是,‘沈天’可能低估了啖世主这等魔道巨孽的恐怖,不明白没有真正钢铁般的意志,血祭这种事沾都不要沾。
——可但凡需要靠血祭提升修为的人,心志本就不可能强韧到哪里去,这本身就是一场无解的悖论。
郎子贤闻言一愣,呆呆地看着沈天冷漠的脸,片刻后,他脸上所有怨愤和不甘都化作了自嘲与苦涩,他喃喃道:“也对,是我自己蠢,是我活该。”
沈天懒得理他的自怨自艾,他凝神思索片刻,问道:“那么,你可知那幽璃夫人现在何处?”
郎子贤无力地摇了摇头,语中带着几分茫然:“我这阵子一直被关在家里,连院门都没出过,怎么会知道她的下落?”
“那么,当初在幽冥坊进行血祭的仪轨法阵,你可还记得?具体的布置、符文、咒语?”沈天又继续发问,目光紧紧盯着他。
郎子贤听到这句,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脸上露出抗拒的神色,他拼命摇头:“不记得了!一点也不想记!我恨不得把那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你问章枫,他可能知道!他当时问幽璃夫人要过完整的献祭法阵图录和咒文,说是要带回去研究!”
提到章枫,郎子贤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沈天,眼神带着一丝怪异:“对了!你不是也要过一份吗?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幽璃夫人也给了你一份完整的仪轨法阵和咒文!你还当着我们的面看了半天呢。”
沈天闻言眉头瞬间微锁,却毫不觉意外。
‘沈天’肯定拿到过完整的仪轨法阵与咒文,不然没法布置那陈府冰窖的献祭阵法。
问题是他找遍了整个沈家,都没找到这仪轨法阵的图录。
他没有再问,转身大步朝屋外走去。
推开房门,郎玉峰正满含忧虑地守在门外。
沈天从他身边经过,脚步未停,只淡淡道:“他的神志已被我暂时镇住,但这只能维持一个月,若想他活命,可尽快寻一位修为达三品,且精通镇魔法门的高人出手,彻底拔除他神魂中的‘啖世主’神念烙印,或许还有救。”
话音落下,沈天已带着沈修罗和沈苍,在郎家众人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快步离去。
郎玉峰站在原地,看着屋内侄子的惨状,脸色变幻不定,心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