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杀人者朱栢! (第2/2页)
午门!
为了救下同袍兄弟,朱栢悍然动兵!
午门,皇城的咽喉,大明的脸面。
此刻,这张脸面正被鲜血涂抹得狰狞可怖。
城楼之上,负责守卫的御林军校尉刚刚探出头,想看看城外究竟发生了何等骚乱,为何警钟长鸣不绝。
他什么都没看见。
一根纤细的铁线从他头顶的飞檐上悄然垂下,末端的铁爪精准地扣住了他的后颈。
校尉双眼暴突,喉咙里只发出一声被捏扁的咯咯声,整个人就被无声无息地拖上了屋顶。
“咔嚓。”
颈骨断裂的脆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声音。
城墙下,厚重的朱红色宫门紧闭,门后的军士们手持长戟,背靠着冰冷的门钉,紧张地聆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厮杀声。
他们是天子亲军,是大明最精锐的卫士,可此刻,那份属于皇城根下的骄傲,正被未知的恐惧一点点啃食。
“砰!”
一声闷响,不是从门外,而是从头顶传来。
一名士兵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青铜眼眸。
那张鬼面,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从地狱深渊中探出的魔神。
不等他发出惊呼,一道黑影便从天而降,膝盖重重撞在他的面门上。骨骼碎裂声沉闷刺耳。
紧接着,数十道黑影,顺着飞爪绳索从高耸的宫墙上滑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守军的阵列之中。
这是一场屠杀,而非战斗。
这些戴着鬼面的不良人,他们的刀,长了眼睛,总能找到甲胄最薄弱的缝隙。他们的动作,没有一毫的浪费,每一次挥砍、每一次突刺,都必然带走一条性命。
御林军们甚至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他们引以为傲的战阵,在这些幽灵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长戟被荡开,腰刀被格断,惨叫声被迅速掐断在喉咙里。
鲜血喷溅在冰冷的金瓜铜锤上,又顺着冰冷的仪仗流淌下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午门内侧,已是一片死寂。
穿过尸横遍地的甬道,不良人们的目标明确——囚禁蜀王朱椿的临时监牢。
那是一个由手臂粗的铁栅栏焊死的囚车,就停在广场中央,极尽羞辱之意。
蜀王朱椿身穿囚服,手足皆被镣铐锁住,披头散发地靠在铁栏上。他听着外面的动静,从最初的厮杀震天,到此刻的万籁俱寂,那张素来谦和的脸上,看不出是惊是喜,只有一片深沉的死灰。
他以为,是父皇等不及了,要将他这根刺提前拔掉。
“吱嘎——”
囚车前,几个鬼面人影停下了脚步。
为首那人,身材尤为高大,他没有试图去开那把巨大的铜锁,而是直接举起了手中一柄门板似的巨剑。
“当!”
火星四溅!
巨剑劈在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铜锁剧烈变形,但并未断裂。
囚车内的朱椿被这股巨力震得气血翻涌,他死死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眼神里终于透出惊疑。
这些人,不是锦衣卫,也不是宫中任何一支他所知的力量。
高大身影似乎有些不耐,他后退一步,双手握紧剑柄,全身肌肉虬结,青筋暴起。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巨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再次劈下!
“哐啷!”
这一次,那坚固的铜锁连同半片门闩,被硬生生从中斩断!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场荒诞的梦。
朱椿被不良人从午门放了下令,几个不良人背着奄奄一息的朱椿,逃离午门。
就在他们即将消失在宫门外的阴影中时,一名不良人忽然停步,转身。
他走到宫门旁那面巨大的汉白玉照壁前。照壁上,雕龙画凤,气势恢宏,是大明皇朝威严的象征。
那人伸出右手,五指上还沾染着温热粘稠的血液。
他抬起手,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光滑如镜的玉壁上,一笔一划,用力地写下五个大字。
字迹歪歪扭扭,却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与狂妄。
杀人者,朱栢!
写完,他看也不看,转身没入黑暗,彻底消失不见。
风吹过午门广场,卷起浓重的血腥气。
当卢渊带着大队兵马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
他麾下的御林军,倒在血泊中。
空荡荡的囚车,断裂的门锁,彰显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卢渊只觉得手脚冰凉,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蜀王……被劫走了?
在午门?
他的目光呆滞地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了那面汉白玉照壁上。
五个鲜血写成的大字,在昏黄的暮色中,深深烙印在他的瞳孔里。
“杀人者朱栢!”
卢渊一字一顿地念出声,声音嘶哑得破旧的风箱。
“噗通”一声,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