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猎杀与疑云 (第2/2页)
　　
　　“嗡——！”
　　
　　立场网格发出的高频嗡鸣甚至压过了吞噬者的咆哮。它刚刚完成扑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或闪避。
　　
　　“嗤嗤嗤嗤——！”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热刀切过油脂的密集声响。那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立场网格，如同无形的高速线锯，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吞噬者残破的防御，从它的躯体上一切而过！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吞噬者前冲的姿势陡然僵住，六只眼球中的疯狂与怨恨瞬间被难以置信和彻底的死寂所取代。下一秒，它那庞大的、拼凑而成的身躯，如同被推倒的积木，沿着无数平滑如镜的切面，碎裂成数十块大小不一的肉块，“哗啦”一声散落在地，粘稠的体液和内脏碎片瞬间浸染了大片地面。
　　
　　战斗结束。
　　
　　凌玥缓缓从空中落下，靴尖轻轻点在一块干净的水泥板上。她看着那一地狼藉的碎块，秀眉微蹙，脸上嫌弃的神色丝毫不减。心念一动，二十四枚浮游炮迅速飞回，在她身后重新组合成“蜂后”那修长笔直的刀鞘。
　　
　　她走到不远处一段相对完整的矮墙边，背对着那恶心的战场坐了下来，习惯性地从作战服的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化开，稍微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腐败气息。
　　
　　这一战，看似轻松，实则展现了她与羲和协同作战体系的强大。对于现在的凌玥而言，除非遇到能在生物立场强度上绝对压制她的存在，否则，凭借她自身BUG般的立场操控天赋，加上羲和那近乎预知的战斗推算能力，以及“蜂后”攻防一体的浮游炮系统，她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正如羲和所评估的，即便是五年前尚未完全生态化的凌辰，在纯技巧和战斗配置上，恐怕也已不是凌玥的对手。
　　
　　而羲和终端内加载的最新战斗模块，正是为了应对人类人口锐减的现实。未来，收复的领土需要守卫，但宝贵的、注射了曙光II型的人类战士不能大量浪费在固定哨位上。利用西伯利亚可能存在的稀有矿产，研发可由羲和统一调度、装备了破晶武器的机械战士，成了必然的选择。它们或许对付不了高速移动的精英感染体，但用于基地防御和区域巡逻，却能极大解放人类战力。
　　
　　约莫一刻钟后，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小型装甲车般的白牙，以及流线型机体闪烁着稳定蓝光的羲和2号载体，出现在了街角。
　　
　　白牙快步跑到那堆碎肉前，巨大的头颅低下，鼻孔翕动，仔细地嗅着。它那覆盖着骨盔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人性化的疑惑，随即用锋利的前爪在那堆肉块里刨了几下，然后抬起头，对着不远处正在吃棒棒糖的凌玥，发出了几声带着询问意味的低沉呜咽：“唔……嗷？”
　　
　　凌玥叼着棒棒糖，一脸嫌弃地瞥了那边一眼，含糊道：“小白，别碰那么恶心的东西！”
　　
　　她完全没理解白牙的意思。
　　
　　这时，羲和2号载体上前，伸出的机械臂开始采集吞噬者的组织样本，同时，它的扬声器里传出了分析声：“根据行为模式比对，白牙似乎在寻找高浓度能量聚合体，即类似‘潜行者’或‘军刀’体内的能量晶核。它在军刀残骸前有过类似行为。扫描结果显示，当前目标碎块中，未发现类似结构的稳定能量核心。”
　　
　　凌玥闻言，皱了皱眉，视线依旧没有投向那堆秽物，只是不以为意地说道：“可能被我刚才的攻击打碎了吧。反正这么恶心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吧。”
　　
　　她根本没有多想，也绝不愿意去那堆碎肉里翻找验证。
　　
　　羲和的机械臂完成了采样，冷静地回应：“存在该可能性。立场网格的切割效应可能破坏了能量核心的结构稳定性，导致其溃散。数据已记录，样本将送回分析。”
　　
　　采集工作完成，凌玥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吧，回去和大部队会合。”
　　
　　她操控立场，将一直安置在远处天台上的凌辰生态维生舱平稳地引导下来，黑色的舱体无声地悬浮在她身后。白牙甩了甩头，似乎仍有些困惑，但还是乖巧地跟了上来。羲和2号载体则忠实地位于队伍侧翼，进行着环境监控。
　　
　　一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废墟深处。
　　
　　只留下身后那一地逐渐被夜色吞噬的碎尸残骸，以及那个或许并非因破坏而消失、而是根本未曾存在于这具“分身”体内的能量晶核之谜，在死寂的空气中，无声地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