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这个杀手有点太冷34 (第2/2页)
明面上,他称病不朝,一副颐养天年的姿态。
暗地里,却通过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断给墨临渊使绊子。
两派你来我往,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刀光剑影,步步杀机。
墨临渊应对得从容,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他享受这种将猎物一步步逼入绝境的感觉。
只是夜深人静时,当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袭来,将他从浅眠中狠狠撕扯清醒,那些翻涌的恨意,便会不受控制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每当这时,他总是轻轻握住身侧芷雾的手。
借着窗外透进的、稀薄如水的月光,他看着芷雾沉静的睡颜。
长睫安然垂落,呼吸均匀,清冷的脸上褪去白日的警觉,显出一种毫无防备的柔和。
墨临渊看着,心底某个角落,忽然泛起一丝迟来的的悔意。
他是不是……不该慢慢教她开窍?
如果最后,他还是逃不过毒发身亡的命运,如果他的谋划功亏一篑,如果他死了……
她会不会难过?
会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
以后,她又要去哪里?
这个念头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扎进他心里,带来一阵绵密而陌生的刺痛。
他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
只能将脸埋进她带着冷冽气息的发间,无声地汲取那一点点令他心安的温暖。
客院里,苏挽在自己房中沉寂了三日。
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地煎药、送药,她几乎不出房门。
送去的饭菜也只用几口,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覆面的棉布下,那双眼睛里的光,却一日比一日沉,一日比一日冷。
她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第三日午后,天色依旧阴沉,细雨零星飘着。
墨临渊今日休沐,未着朝服,只穿了身家常的锦袍,外罩银灰色狐裘,正靠在暖阁的软榻上看书。
长发未束冠,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着,几缕发丝垂落肩头,衬得那张脸越发苍白昳丽,也越发有种病弱的易碎感。
江福通传,说苏娘子求见,有关药方进展要禀。
墨临渊目光未从书卷上移开,只懒懒“嗯”了一声。
苏挽揣着新拟的药方,垂首走进暖阁。
她今日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靛蓝衣裙,脸上覆着棉布,只露出一双沉静得过分的眼。
“民女苏挽,拜见王爷。”她屈膝行礼,声音透过面纱,有些模糊。
“起来吧。”墨临渊这才抬眼,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落在她手中的药方上,“有进展了?”
“是。”苏挽上前两步,将药方双手呈上,“民女这几日反复推敲祖上手札,结合殿下脉象,终于拟出了或许能根除殿下体内奇毒的方子。”
墨临渊挑了挑眉,接过药方,目光快速扫过。
前半部分关于朱颜烬毒性机理的论述,条理清晰,与太医院几位老供奉私下所言相差无几,甚至更为精到。
看得出,是下了真功夫。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后半段,那味名为“玉髓冰莲”的药材上。
“玉髓冰莲……”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纸上那行小字上点了点。
“生于极寒雪峰之巅,千年成形,百年花期……需以特制寒玉匣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