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渠入宫 (第2/2页)
他转身下令:“传令,打开玄武门。”
殿中众人都愣住了。王允之急道:“王爷!开门岂不是放虎入山?”
“不放他进来,怎么‘名正言顺’地杀他?”泰王冷笑,“传令赵阔,且战且退,放萧景玄入宫。等他们进了第二道宫门……就关上门,瓮中捉鳖。”
王允之恍然大悟:“王爷英明!”
泰王又对亲兵道:“去告诉德妃,无论用什么办法,一炷香内,我要见到玉玺。如果实在找不到……”他顿了顿,声音转冷,“就让她自己想办法‘造’一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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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池畔,沈青澜和红袖扮作禁军,低头疾行。
內宫此时已乱成一团。宫女太监们惊慌奔走,禁军四处调动,没人注意这两个“士兵”。两人很快摸到昭阳宫附近,却见宫门外守着两队禁军,戒备森严。
“姑娘,进不去。”红袖低声道。
沈青澜观察四周,发现昭阳宫东侧有棵大树,枝干伸进墙内。她指了指树,两人绕到树后,趁守卫不注意,迅速攀上。
从树上翻墙而入,落地是昭阳宫后园。园中寂静,只有两个小太监在扫落叶。沈青澜和红袖闪身躲到假山后,等太监走远,才朝正殿摸去。
正殿门窗紧闭,里头隐约传来说话声。沈青澜贴到窗下,只听德妃的声音道:“……再仔细找!床底下、柜子顶、地砖缝,一处都不能漏!”
“娘娘,都找了三遍了,真的没有啊……”是个老太监的声音。
“废物!”德妃厉喝,“皇上昏迷前最后见的是谁?谁最可能知道玉玺在哪儿?”
“这……皇上这些日子只见太医和……和靖王殿下。”
德妃沉默片刻,忽然道:“去把陈镇找来。”
沈青澜心头一跳。陈镇是禁军统领,若他也投靠泰王,那萧景玄就真的危险了。
正想着,殿内又传来德妃的声音,这次低了许多,但沈青澜耳力极好,听得清楚:“……若实在找不到,就把‘那个’拿来。”
“娘娘是说……仿制的那枚?”
“对。虽然仿得不算太像,但仓促之间,应该能蒙混过去。等大局定了,再慢慢找真玉玺不迟。”
“可若被识破……”
“识破?”德妃冷笑,“等老三登基,谁还敢质疑玉玺真假?”
沈青澜听得心惊。德妃竟连仿制的玉玺都准备好了!她必须立刻通知萧景玄!
正要离开,殿门忽然开了。沈青澜和红袖急忙躲到廊柱后,只见德妃带着几名宫女太监走出来,朝寝殿方向去了。
等她们走远,沈青澜才拉着红袖从后门溜出昭阳宫。两人刚拐进一条回廊,迎面撞上一队禁军。
“站住!”为首的校尉喝道,“你们是哪个营的?在此鬼鬼祟祟做什么?”
沈青澜低头,哑着嗓子道:“回大人,我们是玄武门赵指挥使麾下,奉命来向泰王殿下报信。”
“报什么信?”
“靖王……靖王攻破玄武门了!”
校尉脸色大变:“什么?快!带他们去见王爷!”
沈青澜和红袖被“押”着往泰王所在的前殿去。经过一处拐角时,沈青澜忽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校尉皱眉。
“大人恕罪,小的脚崴了……”沈青澜痛呼。
红袖忙扶她:“大哥你怎么样?”
趁着这混乱,沈青澜飞快地将一枚蜡丸塞进红袖手中,低声道:“去找殿下,告诉他玉玺是假的。”
红袖会意,将她扶起。校尉不耐烦道:“能走吗?不能走就留个人照看,另一个跟我去见王爷!”
“我能走,能走……”沈青澜咬牙站起,一瘸一拐地跟着。
红袖却被留下了。校尉带着沈青澜继续前行,红袖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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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泰王已接到玄武门被攻破的消息。
他站在殿中,看着跪在地上的沈青澜,眼神阴冷:“你说靖王攻破了玄武门?赵阔呢?”
“赵指挥使……战死了。”沈青澜低头,哑声道,“靖王大军已入宫城,正朝这里来。”
殿中一片哗然。王允之急道:“王爷,快调兵拦截!”
泰王却笑了:“拦?为什么要拦?本王正等着他来呢。”他走到沈青澜面前,“你抬起头来。”
沈青澜心一沉,缓缓抬头。
泰王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扯下她的头盔。长发散落,露出女子面容。
“沈青澜?”泰王眼中闪过惊愕,随即化为狂喜,“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本王正愁没有筹码,你就送上门来了!”
沈青澜知道身份暴露,不再伪装,直起身冷声道:“泰王殿下,你勾结突厥,挟持皇上,已是死罪。现在收手,或可保全身后名。”
“身后名?”泰王大笑,“成王败寇,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写的!等本王登基,勾结突厥的是萧景玄,谋逆犯上的是萧景玄,遗臭万年的也是萧景玄!”
他挥手:“拿下!”
左右侍卫上前。沈青澜拔出发间银簪,抵在自己咽喉:“别过来!”
泰王眯起眼:“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若死了,萧景玄会更疯狂地攻进来,正合我意。但你若活着……他就是投鼠忌器。”
沈青澜手一颤。泰王说的对,她若此刻自尽,反而会激怒萧景玄,让他失去理智。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一名侍卫突然出手,打落她手中的银簪。另一人上前将她按住。
“绑起来,带到城楼上去。”泰王下令,“让萧景玄看看,他的女人在本王手里。”
沈青澜被拖出殿外。经过宫门时,她看见远处烟尘滚滚,喊杀声震天——萧景玄的大军已攻入第二道宫门!
而城楼上,德妃已站在那儿,手中托着一个锦盒,盒中赫然是一枚玉玺。
真假玉玺,兄弟对决,血亲相残。
这场宫变,终于到了最惨烈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