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个都不选 (第2/2页)
　　
　　王哲的呼吸骤然停滞，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储备粮？切除四肢？圣水？他什么时候有那玩意儿了？自尽？
　　
　　也就在这时，那个蹲着的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头。
　　
　　王哲看到了她的脸。皮肤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但五官确实精致得像个瓷娃娃，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只是瞳孔深处似乎跳跃着一点诡异的猩红。她的嘴角，沾满了新鲜的血浆和细碎的肉沫，一直蜿蜒到小巧的下巴。
　　
　　在她身前，躺着一具已经被开膛破肚、啃食得不成样子的男性尸体，看残留的衣物，似乎是另一个幸存者。内脏被扯得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正是来源于此。
　　
　　女孩看着王哲，沾满鲜血的嘴角，忽然一点点地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甜美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却又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
　　
　　“哥哥，你的系统……没告诉你吗？”
　　
　　她随手丢开一截嚼烂的肠子，用手背擦了擦嘴，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
　　
　　“我也有选项哦。”
　　
　　“今天的每日任务是——”
　　
　　她的笑容愈发灿烂，露出沾着血丝的洁白牙齿。
　　
　　“‘杀掉下一个遇到的男人’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王哲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她也有系统！她他妈也有系统！而且是个要杀男人的系统！
　　
　　几乎是本能，他的意念就要冲向选项C——“圣水净化”！这是他唯一看起来具有攻击性的选择，尽管那“过期”和“大概率激怒”的标注让他心里发毛。
　　
　　然而，就在他意念触发的刹那，对面的校花女孩，动了。
　　
　　不是丧尸那种迟缓笨拙的动作，而是如同猎豹般迅猛，带着一道残影，裹挟着浓烈的血腥风暴，瞬间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王哲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格挡或闪避动作，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狠狠地掼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砰！”
　　
　　后背与水泥墙剧烈碰撞，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金星乱冒。窒息感瞬间传来，气管被死死掐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手中的钢筋长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女孩那张甜美又恐怖的脸庞近在咫尺，冰冷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带着血液的甜腥气。她歪着头，依旧笑着，欣赏着他因缺氧而逐渐涨红、扭曲的表情。
　　
　　“选C？”她轻轻开口，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致命的戏谑，“哥哥，你的圣水……来得及吗？”
　　
　　王哲双脚离地，徒劳地挣扎着，双手拼命去掰扼住喉咙的那只纤细手臂，那手臂却如同钢铁浇筑般纹丝不动。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大脑因为缺氧而眩晕。
　　
　　要死了……就这样结束在这鬼地方？死在一个有着系统、看起来像校花的……怪物手里？
　　
　　不！
　　
　　强烈的求生欲像电流一样击穿了他的绝望。选项！对，选项！
　　
　　A是送死，B是作死，C……现在看来更是加速死亡，D是立刻死！
　　
　　没有生路？系统不可能给出完全必死的选项！一定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眼前那片因为缺氧而微微晃动、边缘开始发黑的淡蓝色光幕上。
　　
　　圣水……过期……激怒……
　　
　　激怒？！
　　
　　一个荒诞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几乎停滞的思维。
　　
　　如果……如果不选C呢？
　　
　　如果不按照系统的选项来呢？
　　
　　这系统，这选项，到底是帮助，还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玩弄与束缚？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不是选择任何一个选项，而是将自己的意念，如同投掷长矛一般，狠狠撞向了那片光幕！不是选择，是攻击！是抗拒！
　　
　　“我……哪个……都……不选！！”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扼住他喉咙的力量，骤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