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7章雨夜的死信箱 (第1/2页)
雨夜的死信箱
1955年3月17日凌晨两点,台北市中山区的滂沱大雨冲刷着青石板路。林默涵披着黑色油纸雨衣,帽檐压得极低,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他站在衡阳路三段的公用电话亭旁,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边缘磨平的黄铜钥匙——这是第0086章结尾从“红隼计划“情报中提取的关键信物,此刻却要开启一个全新的秘密。
电话亭的玻璃上凝结着雾气,隐约映出他身后二十米处那盏昏黄的路灯。按照保密局最新颁布的《宵禁期间行人管制条例》,凌晨一点至五点的街道本应空无一人,但林默涵知道,暗处至少有三组眼睛在监视这个区域。他深吸一口气,雨水混杂着煤炉燃烧的硫磺味灌入鼻腔,这是戒严令下台北夜晚特有的气息。
“咔嗒“一声轻响,林默涵将钥匙插入电话亭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锁孔。这个伪装成电缆检修口的金属盒是他与张恒三天前共同布置的第一个“死信箱“,此刻要进行启用后的首次测试。当他旋转钥匙到第三圈时,金属盒内部传来细微的齿轮咬合声——这是张恒设计的反侦察机关,只有在特定时间(凌晨2:00-2:15)以特定角度(顺时针三圈半)转动钥匙,才能安全取出内部的情报管而不触发警报装置。
就在情报管滑入掌心的瞬间,林默涵听见身后传来皮鞋踏水的声响。他没有回头,而是按照预定方案将空烟盒塞进金属盒,随即拔出钥匙转身,将情报管藏进预先挖空的肥皂里。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密局特务正举着雨伞朝电话亭走来,领头者左胸别着的银色鹰徽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身份证。“特务的声音像冰冷的雨水砸在林默涵脸上。他缓缓掏出钱包,里面除了伪造的“国防部民事处雇员证“,还有三张不同姓名的身份证——这是“天网行动“实施后,组织为核心人员配备的多重身份掩护。特务用手电筒照着证件上的照片,光线在林默涵脸上停留了足足五秒,他能感觉到对方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
“这么晚打电话给谁?“另一个特务突然发问,手电筒光束扫向电话亭内部。林默涵注意到他腰间别着的不是****,而是一把加装了***的勃朗宁M1911——这是保密局“特别勤务组“的配置,专门负责处理“高级别目标“。
“给南部的母亲报平安,“林默涵刻意让声音带着疲惫,“她老人家心脏不好,听说最近有**特务在高雄活动,担心得睡不着觉。“他适时地咳嗽两声,将肥皂捏在湿透的掌心,感受着情报管棱角硌出的印记。
特务似乎被这个理由说服,或者只是例行公事。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尽头时,林默涵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电话亭里站了整整七分钟——这是反跟踪的基本常识,确认尾巴真正离开需要至少三个街角的距离。雨水从电话亭顶部的缝隙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映出他苍白却坚毅的脸。
三重加密的情报网
清晨六点,林默涵在位于大安区的“福康布庄“后门敲响了五短三长的门环。这个表面经营江浙丝绸的店铺,是新情报网的临时指挥点。门开了一条缝,张恒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审视着他,直到林默涵做出“海燕归巢“的手势——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点左胸,这个动作源自他们在上海交通大学读书时的秘密社团暗号。
“昨晚差点栽了。“林默涵将肥皂放在店内账房的檀木桌上,用裁纸刀小心剖开。张恒已经煮好了一壶龙井,蒸汽在布满丝绸样品的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当情报管被取出时,两人同时注意到管壁上有一道极细微的划痕——这是预设的警报信号,表示有人动过这个信箱。
“看来'红隼计划'的余波比想象中更大。“张恒用镊子夹起情报管,对着光线仔细检查。管内装着的不是纸质情报,而是一卷0.3毫米宽的微缩胶卷,需要用特制的放大镜才能读取。这种由上海光学仪器厂秘密研制的设备,此刻正藏在布庄后院那口枯井的砖缝里。
林默涵走到墙边,掀开挂着的苏绣屏风。后面是一幅标注着不同颜色地图钉的台北市地图,红色代表已暴露的联络点,蓝色是新建的“死信箱“,黄色则是可疑区域。他用铅笔在中山区画了个圈:“第一个信箱已经不安全,按预案启用备用方案。“
“我就知道陈炳德不可靠。“张恒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位保密局二处的机要秘书是他们发展的内线,也是“红隼计划“情报的关键来源。但在第0086章结尾,林默涵通过邮票上的微缩文字发现了异常——陈炳德提供的核设施坐标与实际位置存在1.5公里的偏差,这绝非简单的笔误。
林默涵将微缩胶卷放入放大镜下,转动旋钮调整焦距。胶卷上显示的是三组看似无关的数字:“735 219 406“。这是张恒设计的三重加密体系的第一层,需要用《三民主义》(1947年版)作为密码本才能破译——取第735页第21行第9个字,第406页第3行第5个字,依此类推组成密文。这种将国民党“圣经“作为密码本的做法,是他们在长期潜伏中总结的反侦察经验。
“等等,“当张恒翻到《三民主义》第406页时,突然停住了动作,“这里有问题。“林默涵凑过去,发现书页边缘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针孔。在紫外线灯照射下,针孔周围显现出淡蓝色的荧光——这是保密局最新使用的“显影墨水“,专门用于标记被翻阅过的可疑书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陈炳德很可能已经暴露,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保密局安插的双面间谍。林默涵迅速收起胶卷,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检查——这是他在“上海战役“中缴获的战利品,枪柄上还刻着原主人的名字。张恒则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丝绒窗帘一角,观察着街道对面那个卖香烟的小贩——三天来,这个人每天都在同一位置出现,即使下雨也未曾离开。
“启动'清道夫'方案。“林默涵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是针对双面间谍的反制预案,需要在24小时内完成三件事:确认陈炳德的真实身份、转移所有“死信箱“内的情报、启动备用联络网。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戒严令下的台北
上午九点,台北市议会大楼前聚集了数百名民众。他们举着“肃清**间谍“的标语牌,在宪兵的引导下高喊口号。这是“天网行动“的一部分,保密局希望通过制造舆论恐慌,迫使潜伏人员露出破绽。林默涵站在人群外围的一家百货公司二楼,透过橱窗玻璃观察着这场由特务机关精心导演的闹剧。
三天前,台湾地区领导人颁布了新的《戒严期间治安条例》,将宵禁时间延长至晚十点到早六点,同时授权军警可以不经审判逮捕任何“可疑分子“。报纸头版刊登着“**间谍渗透台湾“的耸人听闻标题,配图是几个被蒙住头的“嫌疑犯“被押上卡车的照片。林默涵知道,这些照片大多是摆拍的,真正的抓捕行动往往在深夜进行,悄无声息。
他的目光被人群中的一个身影吸引——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正分发传单,左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这个特征让林默涵心头一紧:那是“渔夫“的暗号。作为情报网中的“交通员“,“渔夫“负责在不同联络点之间传递消息,他的出现意味着有紧急情况。
林默涵不动声色地离开百货公司,沿着南京东路向西行走。按照预定的接头程序,他在第三个路口右转,走进一家中药铺。药柜后面,留着山羊胡的老中医正在用戥子称药材,看到林默涵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抓什么药?“
“三钱当归,两钱熟地。“林默涵报出暗号,同时注意到柜台下露出的半截枪管——老中医也是组织成员,代号“郎中“。
“当归今天缺货,“老中医将一包药材推到柜台上,“只有川芎,要不要?“这是警告信号,表示周围有监视。林默涵拿起药包,指尖触到纸张里包着的硬物——是一枚边缘磨平的铜钱,这是撤离的指令。
当他走出中药铺时,发现那个卖香烟的小贩竟然出现在街角。林默涵加快脚步,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弄。这里是台北有名的“三教九流“聚集地,妓院、赌场和鸦片馆混杂在一起,是监视的死角。他七拐八绕地穿过迷宫般的巷道,最后在一家挂着“迎春院“红灯笼的妓院后门停下。
“找哪位姑娘?“龟奴谄媚地迎上来。林默涵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铜钱,在龟奴眼前晃了晃。对方的笑容立刻僵住,随即恢复镇定:“楼上请,苏姑娘正等着您。“
二楼雅间里,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正在弹奏琵琶。她的指法娴熟,却在某个音符上刻意弹错——这是确认安全的信号。当林默涵关上门,女子立刻放下琵琶,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金簪,旋开簪头露出里面的微型胶卷:“陈炳德昨晚被秘密处决了。“
林默涵的心脏猛地一沉。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寒意。“怎么死的?“
“跳楼自杀。“女子的声音带着讽刺,“保密局对外宣称他畏罪自尽,但我们的人在停尸房看到,他的指甲缝里有泥土,颈椎是被人为扭断的。“她将胶卷递给林默涵,“这是从他办公室保险柜里找到的,应该是'红隼计划'的真实文件。“
林默涵展开胶卷,瞳孔骤然收缩。上面标注的不是核设施坐标,而是一张台北地区潜伏人员的名单,其中三个名字被红笔圈出——正是他新发展的三个情报员。更令人震惊的是,名单末尾有一行小字:“天网行动D日:3月20日“——距离现在只有三天。
双面间谍的破绽
下午两点,张恒在“福康布庄“的密室里来回踱步。这个由储藏室改造的空间墙壁上贴满了报纸,既隔音又能吸收光线。桌上摊着从陈炳德办公室获取的真实文件,林默涵用红铅笔在几个名字下面画了线,其中最显眼的是“蔡文轩“——保密局一处副处长,也是他们计划发展的高级情报源。
“我们都被耍了。“张恒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到报纸上晕开一片深色。“陈炳德从一开始就是诱饵,目的是让我们相信'红隼计划'是关于核武器的,从而掩护真正的'天网行动'。“
林默涵没有说话,而是将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左边是陈炳德的办公室,右边是他们三天前检查的“死信箱“内部。他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照片的细节,突然指向信箱内侧的一个角落:“看这里。“
张恒凑近看去,发现那里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月牙形划痕。“这是...“
“瑞士怀表的表盖边缘留下的痕迹。“林默涵的语气带着肯定。他想起三天前与蔡文轩在咖啡馆见面时,对方手腕上戴着的正是一块百达翡丽怀表,表盖内侧有同样形状的磨损。当时他只觉得那是个昂贵的饰品,现在想来却是致命的破绽。
“蔡文轩...“张恒喃喃道,“他是保密局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双面间谍?“这个结论让他感到一阵眩晕。蔡文轩是他们花费半年时间才建立联系的关键人物,掌握着保密局“天网行动“的核心情报。如果他不可靠,整个情报网将面临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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