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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灯火阑珊处(5)

  第122章 灯火阑珊处(5) (第1/2页)
  
  书房的烟气犹如一条细线,绕在灯下不肯散。
  
  秦湛予很久以后才承认,自己对“戒”这件事并不陌生——他戒过很多东西:习惯、脾气、情绪,甚至某些不该有的念头。
  
  烟不过是其中一种。
  
  他第一次学会抽烟,是跟蔺时清学的。
  
  那是高二的寒假,他从北京回上海。
  
  原因说来也挺莫名其妙的,他和徐泽瑞、连慎川他们从一处四合院式的私厨出来。
  
  门脸不大,院里却深,灯光压得低,影壁后面常年有人守着。
  
  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的茶盏、木器、墙上挂的字都很讲究,讲究到让人天然地学会收着:不多看,不多问,不多说。
  
  人散场时也不热闹,各自上车,黑色的车一辆接一辆滑进夜里。
  
  秦湛予那会儿还没长成后来那种“站在台上也像站在阴影里”的稳,但已经懂得把情绪往里藏。
  
  他站在院门口等车,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目光随意扫过街面……也是那一下,他先看见了顾朝暄。
  
  她在斜对面,靠着一家便利店的落地玻璃。
  
  店里白亮的灯把她照得很清楚,校服外套没拉链,脖颈一圈围巾松松垮垮,不怕冷一样。
  
  她手里抱着相机,正低头翻着屏幕,眉心微微皱着,专注得有点凶。
  
  那种凶不讨人厌,反而让人觉得她天生就该这样:把事情握在自己手里,谁也别来指挥她。
  
  陆峥和邵沅一左一右围着她,姿态很随意,像围过无数次。
  
  两个男生都把头凑过去看她拍的照片,一个手肘撑在玻璃边缘,一个手里还拎着没喝完的热饮,蒸汽一缕一缕往上冒。
  
  顾朝暄偶尔抬头,视线落到陆峥脸上时会亮一下,亮得很短,但很明确;落到邵沅身上就更像“顺便”,不是怠慢,只是分量不同。
  
  秦湛予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
  
  不是喜欢。
  
  他那时对“喜欢”这个词有天然的戒备,觉得那东西太软,太不合规。
  
  可他也没法把那一幕当成“无所谓”:那三个人站在一起太自然了,自然到像这条街、这盏灯、这阵风都默认他们应该这样。
  
  她的注意力像一束固定的光,落在陆峥身上,落得理直气壮;陆峥接得也理直气壮。
  
  旁边的一切都成了背景,包括邵沅,也包括——站在这边的他。
  
  更让他烦的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每次有顾朝暄的地方,他总是比别人先看到她。
  
  跟眼睛里有某种自动对焦的毛病,一旦她出现,别的景就会往后退。
  
  可她并不会回头看他,她连“应该看见他”这件事都没有需要。
  
  他的车到了,司机下来替他拉开车门。
  
  暖气扑出来的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指尖有点冷。
  
  他坐进去,车门关上,玻璃把外面那点白亮的便利店灯隔成了一块模糊的光斑。
  
  车子往前滑时,他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顾朝暄低着头继续翻相机,陆峥凑得更近,在说什么,邵沅笑了一下,站位不争不抢,恰好把两个人的影子护住。
  
  那画面并不刺目,甚至算得上好看。
  
  可他当时只觉得,刺眼。
  
  所以没两日,他就回了上海。
  
  这件事说出来很难看:一个在北京待惯了的人,忽然因为一眼“刺眼”,连理由都懒得编,就把自己塞回了黄浦江的潮气里。
  
  九岁那年他随母亲去了北京,从此院里那套规矩、那套“谁该站前面、谁该站后面”的默契,像第二层皮贴在身上;可九岁之前,他其实一直是跟着蔺时清混的,蔺时清比他大两岁,懂得也早两岁,坏也坏得更像样,带着他绕过大人的目光,去见识那些“被允许的任性”。
  
  他回来那天,蔺时清刚好也在上海。
  
  秦湛予没去找家里人寒暄,车子拐进一处会员制的运动馆,门口不张扬,玻璃擦得透亮,前台只认卡不认人,空气里是消毒水和木地板蜡混在一起的味道。
  
  二楼有一条观赛的回廊,靠里侧是半遮半掩的休息区,窗帘拉着一半。
  
  蔺时清靠在栏杆旁,身影被顶灯切出干净的轮廓,指间夹着烟……那动作娴熟得不像一个刚成年的人,倒像早就学会用火把自己的一些东西点亮、再摁灭。
  
  那一年,蔺时清和岑晞的事已经闹过一阵。
  
  岑晞是他学妹,两家又早就认识,明面上谁都觉得顺理成章: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一路往前就行。
  
  可岑晞偏偏在高一那年喜欢上隔壁学校一个穷学生。
  
  穷不是罪,偏偏在他们这圈里,穷是“麻烦”的同义词,是“以后会多出解释”的那一种。
  
  蔺时清那会儿还在一种很别扭的阶段:他嘴上讲得漂亮,心里却并不明白自己在意什么,只是每次看见岑晞,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人拿走了一块,空得发紧。
  
  那天他们在楼上,透过运动馆外侧的落地玻璃,正好能看到街对面的商场外廊。
  
  岑晞和那个男生并肩走着,手里拎着纸袋,笑得很轻松。
  
  她把头发别到耳后,那一瞬间她把“家里人期待的样子”都放下了,只剩下一个普通女孩该有的自在。
  
  蔺时清没说什么,烟头亮了一下,又暗下去,灰弹得很准。
  
  他的情绪也跟那根烟一样:不肯大张旗鼓,却硬生生拗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秦湛予那刻莫名感同身受蔺时清的情绪。
  
  抬了抬眉,走过去,伸手从蔺时清那儿要了一根。
  
  烟刚入口他就后悔了。
  
  那股辛辣直冲喉咙,仿佛有人把一把砂砾倒进肺里,他硬撑着没弯腰,下一秒还是呛得咳出来,咳得眼尾瞬间红了,狼狈得要命。
  
  他把脸别开,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偏偏呼吸越急,咳得越厉害,胸腔都跟着发疼。
  
  蔺时清没笑他,也没劝,只是眼神幽深看着他。
  
  ……
  
  顾朝暄跟秦湛予在上海待了一星期就返京。
  
  刚休息一天,何潇萧就把她约起来。
  
  两年里,各自的变化还是有的。
  
  楚悦怀孕了。
  
  何潇萧来的时候拎了两瓶酒,那酒不便宜,瓶身看着低调,打开之后味道却很张扬,一上来就把人鼻腔里那点疲惫冲散了。
  
  楚悦喝的是茶。
  
  她不喝酒,反倒成了全场最清醒的人,负责把话题往回捞,也负责在何潇萧开始飘的时候给个眼神警告。
  
  何潇萧酒量确实好,杯子碰一下就空了,讲话还一点不乱,嘴巴跟装了小马达:这两年谁胖了谁瘦了、谁又换行业了、谁当年看着最乖现在最不省心……她说到兴起还会拍桌子,拍完自己先笑,笑得肩膀直抖。
  
  顾朝暄本来想着“就喝两口意思一下”,结果何潇萧一开瓶,她那点在巴黎养出来的毛病就犯了——闻香、转杯、尝一口、再尝一口,忍不住还要评一句“这个后味挺干净”,评完又觉得自己装,赶紧补一句“反正就是好喝”。
  
  何潇萧越喝越来劲儿,讲完一圈八卦还嫌不过瘾,筷子一放,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
  
  “我跟你们说个事儿,我妈又开始作妖了。”
  
  楚悦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抬:“让你相亲?”
  
  “对!”何潇萧一拍桌子,“而且这回特别离谱。她不是随便给我找人,她是——看上你家秦十一了。”
  
  顾朝暄正在转杯闻香,差点把自己呛到,抬头愣了一秒:“……谁?”
  
  何潇萧一脸“你没听错”的表情:“十一啊,你在国外的时候,徐泽瑞给我送东西,十一也在,然后我妈就惦记上他了。她是先把我骂一遍,说我这两年就会瞎折腾;然后又把十一夸一遍,说人家稳、干净、靠得住;最后落脚点是,让我去拿下他!”
  
  顾朝暄这回是真的没忍住,笑得肩膀都在抖,酒意把她的声音烘得软软的,她抬手挡了挡脸,怕自己笑得太没形象。
  
  何潇萧立刻炸了:“你笑屁啊!”
  
  她指着顾朝暄,指尖差点戳到酒杯里,“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赶紧跟十一把证领了,行不行?省得我妈天天惦记他,惦记得跟要给我配个‘人形保险柜’似的。”
  
  楚悦本来在喝茶,听到这句也忍不住抬眼笑了一下。
  
  顾朝暄还在笑,笑得有点喘,眼角都泛红:“你妈也太……能想了。”
  
  “能想?”何潇萧一脸无语,“她那不是能想,她是脑回路不转弯。她觉得我不靠谱,得找个稳的拴住我——然后一抬眼,看见十一那张脸,就觉得全世界的‘稳’都长他身上。”
  
  她说着又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还是那股子直来直去的劲儿:“我跟你讲,就算你没跟十一在一起,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的。十一就是十一,我跟他要发展,还不如跟徐泽瑞发展,懂吗?都是自己人,哪儿下得了手。”
  
  楚悦闻言接话:“你这话说得……好像你跟徐泽瑞就下得了手一样。”
  
  何潇萧被噎了一下,立刻反击:“我跟谁下得了手那是我的事,反正十一不行。老人家就是这点脑筋转不过来,看到一个好男人,就默认全天下的女儿都该去抢一抢,跟做项目似的,错过就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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