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囚笼内的暗信 (第1/2页)
西厢房的偏院,比汀兰水榭更小,更僻静。
院子不过三间房舍,院墙高耸,墙头插着防人攀爬的碎瓷。
院门外守卫增加到了四人,日夜轮值,目光如同铁蒺藜,冷冷地扎向院内每一个角落。
沈生澜的脚踝被大夫简单处理过,敷了药,用布条固定,但每走一步仍会传来钝痛。她被安置在正房,屋内的陈设比之前更为简朴,透着一股临时囚禁的仓促和冷清。
照顾她的是两个眼生、体格健壮的中年仆妇,一个姓刘,一个姓王,沉默寡言,手脚利落,眼神里透着训练有素的警惕,寸步不离地“伺候”着。
她被彻底与安安隔离开来。
西厢房的主屋暖阁就在隔壁院落,中间只隔着一道上了锁的月亮门,她能隐约听到那边传来的、属于孩童的模糊声响——可能是安安的笑声,也可能是哭声——这微弱的声响日夜煎熬着她,比任何直接的惩罚都更残酷。
南宫容璟自那夜之后,再未露面。仿佛将她扔进这个更严密的囚笼后,便暂且搁置,留待日后处置。
沈生澜表现得异常安静顺从。她按时吃饭、喝药,在刘、王二人的“搀扶”下在小小的院内慢慢走动复健,大部分时间都靠坐在窗边的榻上,望着院子里巴掌大的天空,神色空洞,仿佛真的认命,成了一具失去魂魄的漂亮偶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思绪如同暗河般汹涌。
阿阮死了,血玉藏匿。
韩清辞被软禁。唯一的、直接的线索似乎都断了。
但她手里还有韩清辞先前传递的那两张纸上的信息——守卫换岗的规律,奶娘周氏的可疑(其子在杏林斋),以及……那个尚未被南宫容璟开启的蜡丸。
蜡丸是关键。
南宫容璟没有当场开启,说明他心有顾忌,或者打算在更稳妥、更私密的环境下探查。他疑心极重,不会轻易相信韩清辞“家族寻亲信物”的说法,必然会暗中调查“三瓣莲”印记和墨家的关联。
这需要时间。
而她,也需要时间。
脚伤需要恢复,新的环境需要适应,两个监视的仆妇需要观察和……可能的话,寻找漏洞。
她不再试图强行突破,而是开始用一种更缓慢、更隐秘的方式织网。
首先,是观察刘、王二人。
刘嬷嬷话更少,做事一板一眼,眼神锐利,主要负责监视沈生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与外界的任何接触可能。
王嬷嬷相对活泛些,负责饮食起居,偶尔会与送饭的粗使丫鬟低声交谈几句。
沈生澜开始有意无意地在王嬷嬷面前流露出对食物的挑剔——不是抱怨,而是带着一种久病虚弱之人对药膳的无奈和依赖。
“这汤……似乎比前日的咸了些。”她小口啜着,微微蹙眉,声音虚弱。
王嬷嬷看了一眼,道:“许是厨房今日手重了,夫人若不喜,奴婢明日让他们注意。”
“不必麻烦,”沈生澜摇摇头,轻叹,“我这身子,吃什么也都是如此。只是这药膳若不合口,便更难下咽……苏掌柜之前调的几味香料,倒是能压一压药气。”她像是自言自语,目光飘向窗外。
王嬷嬷眼神动了动,没接话。
几天后,沈生澜的饮食里,果然多了一味淡淡的、熟悉的甘松香气。
这香气很隐秘,若非刻意分辨,几乎无法察觉。
是杏林斋苏沐的手笔!
王嬷嬷,或者她背后的渠道,能传递这样细微的需求!
这说明南宫容璟并未完全封锁她与杏林斋之间那条由韩清辞暗中铺就的、极其隐秘的联系线!
或许,他也在借此观察,是否会有人按捺不住,继续与沈生澜接触。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陷阱。
沈生澜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没有进一步表示。她只是默默吃完了那碗带香气的药膳,对王嬷嬷道:“今日的汤,似乎顺口了些。”
王嬷嬷垂着眼:“夫人觉得顺口就好。”
试探成功,建立了极其脆弱的联系。
沈生澜不敢多用,只能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其次,是关于奶娘周氏。韩清辞说其子在杏林斋学徒,可作制衡。
如何制衡?沈生澜无法直接接触周氏,但或许可以通过王嬷嬷那隐约的渠道,传递一些模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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