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庭院焕彩人声沸 (第1/2页)
午后的日头斜斜地挂在天上,值房里的炭盆烧得正好,暖融融的气浪裹着淡淡的烟火味。吴子旭起身伸了个懒腰,想着左右无事,不如先把那箱黄金兑了,手里有了现银,行事也方便些。
“陈主簿。”他扬声唤道。
陈主簿从隔壁房进来,手里还拿着本户册,见了他便笑道:“大人有何吩咐?”
“县里的钱庄在哪处?”吴子旭问道。
“哦,最稳妥的是丰邑钱庄,就在东街口,掌柜的姓刘,是个实在人,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信誉好得很。”陈主簿连忙回话,“大人要兑银子?”
吴子旭道:“这不前几日皇上赏了些黄金,我想着去钱庄兑些银子来用,方便些。”
陈主簿闻言笑道:“大人要兑银子,那得找个杂役搭把手才是,箱子沉得很。”
“有劳陈主簿帮忙安排。”吴子旭从袖中摸出十两银子递过去,“还有劳主簿帮我照看下属房,这点心意您收下。”
陈主簿连忙接过来,笑着拱手:“大人客气了,您放心去便是。”
陈主簿出门不一会,一个杂役从门廊走来。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手脚麻利,见了吴子旭便躬身:“小人铁蛋,奉陈主簿的命来伺候大人。”
“跟我来。”吴子旭领着他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推开挂着铜锁的木门,墙角立着三个樟木箱,都上着锁。他指着最上面那只:“就这箱,约莫百十来斤,能抬得动?”
铁蛋瞅着那箱子边角磨得发亮,显是有些年头了,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小的在乡下常挑柴担,这点分量不算啥。”
吴子旭掏出钥匙打开锁,箱盖一掀,里面码着的金锭在窗纸透进的光里泛着冷润的光泽,每锭都铸着“赤金十两”的字样,整整齐齐码了三层。铁蛋眼都直了,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连大气都不敢喘。吴子旭合上箱盖重新锁好:“走吧。”
铁蛋找来根油浸过的扁担,一头勾着箱子两侧的铁环,弯腰挺背将扁担压在肩上,脚步稳当得很。吴子旭跟在旁边,两人一前一后往东街去,石板路上,扁担被压得“咯吱”轻响,倒成了街上一道不寻常的景致。
丰邑钱庄的门脸不算大,却收拾得干净,黑漆门板上挂着“丰邑钱庄”的金字招牌,透着股沉稳气。刚到门口,一个戴着瓜皮帽的掌柜就迎了出来,约莫五十多岁,脸上堆着笑,见吴子旭穿着官袍,赶紧拱手:“哎呀,是吴县丞大驾光临!小人刘承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刘掌柜客气了。”吴子旭点点头,“我来兑点银子。”
“好说好说,里面请,里面请!”刘掌柜引着他们往里走,穿过前堂,到了后间的雅室,里面摆着张梨花木桌,墙角的炭盆烧得正旺。他见铁蛋肩上的箱子沉,眼神闪了闪,却没多问,只笑着吩咐伙计:“看茶!上好的白云茶!”
“茶就不必了,先办正事。”吴子旭示意铁蛋把箱子放下,打开锁,“刘掌柜,你过过秤,这些黄金兑成银票,再换点碎银。”
刘掌柜凑近一看,眼睛顿时亮了——箱子里的金锭个个饱满,成色十足,绝非寻常人家所有。他赶紧从柜里取出象牙天平秤,又拿出一套锃亮的砝码,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锭金锭,用软布擦了擦,放在秤上:“大人放心,小人这秤用了十年,一两一钱都错不了。”
他一锭锭地称,嘴里还念叨着:“这锭十两,足赤……这锭也是十两……哟,这锭多了一钱,按十两算……”称完一清点,共是五十一锭,不多不少,正好五百零十两。
“吴大人,一共是五百零十两黄金。”刘掌柜拿出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按市价,一两黄金兑十两白银,共是五千一百两白银。您看是兑成银票,还是要现银?”
“银票吧,方便些。”吴子旭道。
“好嘞!”刘掌柜连忙取出几张票面,最大的是五万两一张,共写了两张两千两的,又写了一张一千两的,一并递给吴子旭,“大人点点,这是五千两的银票,各地通兑,保准管用。”
吴子旭接过看了,票面印着钱庄的朱印和刘掌柜的私章,字迹清晰,便收进怀里。刘掌柜又给递给来一百两银锭。
刘掌柜又称了五两碎银,用红纸包好递过来。“这个是送大人的彩头。”吴子旭接过,转手递给铁蛋:“拿着,辛苦你了。”
铁蛋愣了愣,没想到能得这么多赏,赶紧磕头:“谢大人!谢大人!”
从钱庄出来,吴子旭想着顺便看看宅院,便问刘掌柜:“附近可有靠谱的牙行?我想寻一处宅院,清静些的。”
刘掌柜眼睛一亮,连忙道:“大人要寻宅院?西街的‘居安牙行’最是稳妥,掌柜的姓朱,专做宅院买卖,小人这就带您去。”
吴子旭点头:“有劳。”
到了居安牙行,朱掌柜见是刘掌柜引荐的官爷,赶紧迎上来:“大人想看什么样的宅院?小人这正好有处三进院,前阵子蛮子攻城,原主是个绸缎商,举家迁去江南了,院子空了小半年,带个小花园和天井,格局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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