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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业精于勤,可通鬼神

  第6章 业精于勤,可通鬼神 (第1/2页)
  
  次日。
  
  窝棚里的空气浑浊且带着一股潮气,混杂着汗臭、脚臭和发霉稻草的味道。
  
  炭火盆里的火早就灭了,只剩下几星暗红的余烬,勉强撑着一点快要散尽的温度。
  
  徐春四仰八叉地躺在靠里的草席上,呼噜声打得震天响,时不时还吧唧两下嘴。
  
  金叔蜷缩在一团破棉絮里,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秦庚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并没有公鸡打鸣。
  
  在津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尤其是窝棚区,没人养那活闹钟,因为指不定养几天就被偷了。
  
  他紧了紧身上的褂子,从怀里摸出那半块昨晚剩下的凉火烧塞进嘴里,推着那辆崭新的洋车,悄无声息地出了窝棚。
  
  车轮碾过压实的泥地,发出极轻微的沙沙声。
  
  外面的天色还是墨一般的黑,星子稀疏。
  
  虽然日头还没影儿,但这平安县城却并不死寂。
  
  街道两旁的窗户纸上,已经透出了不少橘黄色的灯影。
  
  在大新朝,老百姓有着独特的作息——“两段睡”。
  
  天一黑,若是没得那个闲钱去勾栏听曲或是茶馆泡着,大多数人家便早早吹灯拔蜡,省油钱,睡下这第一觉。
  
  睡到半夜寅时前后,人睡饱了,便会醒来。
  
  这便是所谓的“中宵起坐”。
  
  家里有读书种子的大户人家,这时候孩子会被叫起来,趁着夜深人静、脑子清明背诵经义;
  
  小门小户的夫妻俩,这时候会在被窝里商量商量家计,或是教训教训孩子;
  
  更有那雅兴的,还会约上三五好友,提着灯笼在街上溜达一圈,吃点夜宵。
  
  这中宵的热闹,能持续一两个时辰。
  
  等到困意再次袭来,大伙儿才会回去睡个“回笼觉”,一直睡到大天亮。
  
  但秦庚没这个福分。
  
  他是车夫,是靠力气换饭吃的苦哈哈。
  
  秦庚的作息不跟着日头走,只跟着铜板走。
  
  街面上,此时最忙碌的,除了更夫,就是那些卖早点的摊贩。
  
  蒸笼冒着白气,炸油条的锅里油花翻滚,香气在清冷的晨风里飘出老远。
  
  秦庚拉着车,脚步轻快,直奔南城门。
  
  南城门大开着,两扇厚重的包铁木门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
  
  城门口灯火通明,人流如织。
  
  有挑着扁担进城卖菜的农户,有推着独轮车送货的脚夫,还有背着铺盖卷准备出远门的行商。
  
  秦庚看着这敞开的城门,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唏嘘。
  
  记得他还小的时候,这城门可不是随便进出的。
  
  那是大新朝还要脸面的时候,进出城得交“城墙捐”,门口站着两排扛着长枪的大新兵,凶神恶煞的。
  
  那时候,不到卯时三刻,天不大亮,这城门是死活不开的。
  
  哪怕城外冻死饿死人,也得按规矩开门。
  
  后来,洋人的坚船利炮轰开了津门的大门,在一片新城划了租界。
  
  自那以后,这津门老城区乃至周围几个县城的城门,就像是没了牙的老虎,再也没关过。
  
  大新兵倒是还有,一个个穿着松垮的号衣,抱着火枪缩在城墙根底下打盹,压根没人管谁进谁出。
  
  秦庚把车停在一个热闹的早点摊前。
  
  摊主是个光头胖子,正拿着长筷子在油锅里拨弄着翻滚的果子。
  
  “老板,两碗豆腐脑,多放卤,十根大果子!”
  
  秦庚把车把一放,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板凳上。
  
  “得嘞!”
  
  老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手里的动作不停,嘴里习惯性地吆喝,“一共十个铜板——”
  
  话说到一半,老板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他本以为这么大饭量的,肯定是个在码头上扛大包的彪形大汉,要么就是个做力气活的铁匠木匠。
  
  可眼前这位,身板看着并不魁梧,甚至有点单薄,还是个半大小子。
  
  “小兄弟,十根果子,两碗豆腐脑,你能吃得了吗?”
  
  老板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您放心,吃得下。”
  
  秦庚没多废话,从兜里数出十个带着体温的铜板,排在桌子上,“还要跑远路,得吃饱。”
  
  见钱到了位,老板也不再多嘴,麻利地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上面浇着浓稠的卤汁,撒着香菜、蒜泥和一勺红彤彤的辣椒油。
  
  紧接着,一笸箩炸得金黄酥脆、像小臂那么长的大果子也端了上来。
  
  秦庚抄起勺子,呼噜呼噜地喝了一大口豆腐脑,滚烫咸香的滋味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浑身的寒气瞬间被驱散了大半。
  
  他左手抓起两根果子,也不掰断,直接往嘴里塞,咬得咔嚓作响。
  
  周围的食客们大多是一碗豆浆配两个烧饼,此时都忍不住侧目,看着这个风卷残云的车夫。
  
  “霍~”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还真不是盖的诶!”
  
  “真能吃啊这小子。”
  
  秦庚却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解锁了【神行】天赋后,他的饭量就变大了。
  
  之后有解锁了【不息】,饭量更大了,胃就像个无底洞。
  
  待会儿要去钟山,那可是六七十里路,不吃饱了,半道上趴窝咋办?
  
  秦庚一边吃,一边竖着耳朵听周围人的闲聊。
  
  “听说了吗?昨儿个又有洋人的船靠了岸,卸下来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那是,咱津门卫是谁?那是天子脚下的门户,大新朝除了京都,就属咱这儿最繁荣了。”
  
  “这话不假,也就是沪海那边能跟咱比划比划,其他的地界,那都差点意思。”
  
  几个穿着长衫的食客,一边喝着茶,一边指点江山,脸上带着老津门人特有的那股子傲气和优越感。
  
  秦庚心里暗暗咋舌。
  
  繁荣是繁荣,可那是洋人和有钱人的繁荣,跟他们这些拉车的苦哈哈有什么关系?
  
  三下五除二,两碗豆腐脑连汤都没剩,十根大果子也下了肚。
  
  秦庚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星,打了个饱嗝,感觉身上有了劲儿。
  
  “走了!”
  
  他拉起洋车,出了城门,踏上了通往钟山的官道。
  
  虽然没有洋表,但秦庚这几年拉车,早就练出了一身估时的本事。
  
  此刻约莫是寅时四刻,距离卯时还有一段时间。
  
  出了城,路上的行人便渐渐少了。
  
  秦庚脚下生风。
  
  两侧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昏暗的官道在他脚下延伸。
  
  一路疾驰,等秦庚赶到钟山脚下的齐天门时,天边依旧是一片沉沉的死黑。
  
  齐天门其实就是个破败的石牌坊,孤零零地立在山脚下。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树林,风一吹,树叶哗啦啦作响,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拍巴掌。
  
  秦庚停下车,找了块避风的大石头蹲下,缩了缩脖子。
  
  不知怎的,这一停下来,他便觉得周围的温度降得厉害。
  
  虽然现在入了秋,开始天寒地冻,可这股子冷意,却像是从骨头缝里往外渗,阴森森的,让人汗毛直竖。
  
  “怪事……”
  
  秦庚搓了搓胳膊,心里犯嘀咕,“昨晚那朱信爷不还说,这钟山是龙脉的龙尾巴尖儿,有龙气镇着,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吗?怎么这地界感觉比乱葬岗还邪乎?”
  
  四周静得可怕,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
  
  只有风穿过齐天门石缝时发出的呜呜声,像是有女人在低低地哭泣。
  
  为了那五块大洋,秦庚咬着牙,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静静地等着。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在这个乱世,命是自己的。
  
  他一只手紧紧抓着车把,脚下的肌肉紧绷着,随时准备一有风吹草动,拉起车就跑。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就在秦庚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或者被那算命的耍了的时候——
  
  “走!”
  
  一声低沉却急促的爆喝,猛地在他耳边炸响。
  
  这声音来得太突兀,秦庚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没坐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影从旁边的密林里如同大鸟一般窜了出来,“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车座上。
  
  车身猛地往下一沉。
  
  正是那个身穿黑袍、戴着墨镜的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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