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重生 (第1/2页)
宁有月睁开眼,一阵剧痛立刻席卷全身。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还会痛?
临死前抽筋断骨的滋味记忆犹新,难道死后也不得安宁?
真是命苦。
“嘶…”她咬紧牙关,忍着几欲令人昏厥的痛楚,勉强用手肘支撑着,一点点坐起身,倒抽一口冷气。
眼前景象陌生,完全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最先看清的,是自己胸口上一个不断冒血的大洞。
这不是她的身体。
若是她原来的真龙之躯,根本不可能被寻常兵器所伤——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看样子是借尸还魂了。
四周静得可怕。微风拂过,带起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这是个百余平米的凡间庭院,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已然被暗红的血迹大片浸染,整个院子里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死状各异,场面惨烈。
宁有月吃痛的按了按不断渗出血的伤口。
又是一桩灭门惨案,下手真狠啊。
鸡犬不留。
还没等她细看周遭环境,辨明尸体衣着身份,一股冰冷的、致命的危机感骤然逼近,瞬间锁定了她!
宁有月全身汗毛倒竖,凭着前世的战斗本能,想也不想就往旁边一滚!
“砰!”
一声闷响,泥土碎石飞溅!一个狼狈却及时的翻滚,让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的致命一击。但急速的闪避动作,也狠狠拉伤了肋下和背部的肌肉,伤口似乎崩裂得更开,疼得她眼前阵阵发黑,呼吸都为之一滞。
尘土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开来。
她呛咳着抬眼望去,只见自己刚才躺着的位置,青石板已然碎裂,留下了一个足有尺许深的骇人坑洞,碎石飞溅开来。
待尘埃落定,方才那夺命一击的源头赫然显现——竟是一颗寻常石子。
像是出手者随手一弹的小玩意,连武器都算不上。
“哦?”
男声懒洋洋地响起,音色干净,好听的过分,却带着一丝意外。
!!
宁有月瞳孔地震,这个声音!不禁脱口而出——
“大师兄——!”
却是无暇顾及其他,又往旁边一滚!
“砰”!又是一个大坑。
但此时宁有月恨不得把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收回去。
“有意思。”屋檐上的人停止了丢石子的动作。
伴随着劲风,几乎是瞬间如同鬼魅般就来到宁有月身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刚刚,叫我什么?”
宁有月被掐得喘不过气来。
这人...
他怎么在这里啊!!
面前的神秘男子,一袭白衣胜雪,身形如孤峰悬剑,身姿修长挺拔,傲骨玄松。
那覆面的银色面具,只吝啬地勾勒出线条冷硬、弧度完美的下颌。
他随意的站姿带着几分天成的骄纵与慵懒,然而周身气度却如无形山岳,沉甸甸地压向四周,那是傲视三界、剑锋所指莫敢不从的绝对威仪。宽大衣袖下,隐约可见其劲瘦如竹的身形轮廓,腰间玄色剑束紧勒,更添几分令人闻风丧胆的煞气。
此刻,那双被银色面具衬得愈发幽深的寒眸,正居高临下,带着审视蝼蚁般的漠然与兴味,慢条斯理地落在她身上。目光如实质的冰锥,刺骨生寒。
宁有月呼吸一滞。仅凭声音,便认出了来者。
时离,那个三界谈之色变,闻风丧胆的大魔头。
不愧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男子,宁有月即时被掐住脖子,也不禁走神,想入非非。
如果没有掐着她就好了。
如果不是她的大师兄就好了。
“...放开我。”宁有月吃力的喊道。
快喘不上气了!
时离怎么会在凡界跟这些小虾米计较啊!
是不是吃错药了!
时离挑了挑眉,目光闪了下,当真手一松,毫不怜香惜玉。
宁有月掉在了地上,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时离带着玩味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也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
面前的少女弱小得可怜,却能躲开渡劫期修士的两击——尽管只是随手一抛的石子,自己境界也受十方荒陆的影响压制到了化神巅峰,却也勾起他的好奇心。
左看右看,这修为低下的少女毫无任何让他能正眼看上的地方。
但是是少女那一句“大师兄”,让他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左右不过个死人。
在他眼中,碾死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女,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会怎么做?
也许会痛哭流涕的求饶,也许会吐露他没有寻的东西的下落,没有人在死亡面前不恐惧
时离最爱的,是观赏猎物在绝境中的丑态。看他们为了求生,或是极尽谄媚,或是互相撕咬,揭露彼此最不堪的秘密。
宁有月:......
现在很想死。
要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就好了。
指不定大师兄会放过她。这一地的尸体显然就是时离的杰作。
虽然不知道谁又惹大师兄心情不好了,大概是这个原身的门派干了点讨人厌的事情。
但是现在已经最要紧的是如何在不暴露自己重生的事实下,在大魔头时离手里保住这条小命。
难度简直不亚于飞升。
宁有月的脑子飞速转动着,思考如何糊弄过去。
她心虚的一抬头,时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是不急。
宁有月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就在此时,一道撕裂空气、裹挟着恐怖力量的金光,毫无征兆地朝两人所在之处袭击而来!
“小心——!”宁有月察觉到危险,喊道。但是重伤的身体让她来不及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危机袭来!
时离眼神骤然一眯,寒芒乍现。电光火石间,他左手竟信手拈花般结出一道法印,不闪不避,硬生生将那蓄满力量的金光凌空截住!狂暴的能量在他掌印前震荡、最终湮灭,而他身形,纹丝未动。
白担心了,不愧是大师兄。
她都能反应过来(只是躲不开),时离难道会忘?宁有月想。
“偷袭我?”时离一声轻笑,带着嘲讽,凉凉道,“正道手段,也不过如此下作卑鄙。”
话音未落,只闻几声衣袂破风的轻响,几道轻盈的身影依次落在了屋顶之上。
“时离,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似乎并无立场置喙。”领头之人彬彬有礼。
时离:“呵。”
这立于最前的年轻男子,身量颀长,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衣更衬得他气质温润,恍若新雪初阳。然而额心那一点朱砂却红得刺目,恍若一滴将凝未凝的血珠,生生破开了这份无暇的洁净。
他面容清雅,眉眼间本有几分书卷般的柔和,可那血色印记平添了几分妖异。修长指节此刻正松松搭在一管青玉笛上,笛身犹萦绕着未散尽的微光——方才那撕裂空间的致命金光,正是自这温雅执笛人的指下,悄无声息地迸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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