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总有刁民想害朕(1) (第2/2页)
旁人看来,师屏画这是在说此事子虚乌有。只有沈大娘子看清了师屏画眼中的戏谑:说,继续往下说,让所有人知道你们冤枉我、想逼死我。说啊!
——那是戏谑奸猾,老谋深算!
沈大娘子指着她的脑门:“反了天了!你从那时候就开始做局?”
“我不知道婆母在说什么。”
门外又有人来报:“姚大人觐见。”
林立雪一挥手,下朝的姚谦跨过了门槛,衙役抬来梨花木椅让他坐下,师爷一五一十地向他禀报了堂审的来龙去脉。
姚谦威严道:“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俩知道。现在琛儿已经死了,她若真的清白无辜,当时为何要跑?若不想顶着谋杀亲夫的罪名苟活一世,就该像她说的那样,投湖自尽聊以自证!”
“我本来就是要寻死的。”师屏画眼神之坚毅,神情之肃穆,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你怎么站在这儿?!你怎么不去跳湖?!”
“我原本想,公婆不抓杀元琛的杀人犯,反向我索命,我不如殉情,也算是全了我清白。可一想到琛哥被人害死,没人给他伸冤,我是唯一一个见过杀人凶手的证人,我若死了,谁还他一个公道?夫妻一场,我不能让琛哥这么平白无故被人给害了,还连他的未亡人一起杀!”
这话说得义正言辞,又是夫君护她,又是她一个弱女子豁出命去勇敢搏斗,现在还要为夫请命,听着哪里是去吵和离的,反而更像是伉俪情深,林立雪不由欣赏地点了点头。
沈大娘子慌道:“大人,莫要听她胡搅蛮缠,人就是她杀的!自她嫁进我家,汤药就没有断过,成年累月缠绵病榻,肚子里更是没有半点动静。听说外头的女人怀了琛哥的孩子,她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没个贤德模样。仗着家里有几个铜板,还给我们甩脸色!”
“可有此事?”
师屏画没有直接回答林立雪的问题,而是朝沈大娘子凄惨道:“婆母教训得是,我记在心上了,只是我刚没了丈夫,实在笑不出来。”
沈大娘子气得冲上来要打她:“你装什么装!你装什么装!”
“肃静。”林立雪一拍案桌,“沈氏,公堂之上你也这般不讲理吗?”
师屏画盈盈一拜:“婆母刚经历丧子之痛,又受人蒙蔽亲疏不分,情有可原,还请大人法外开恩。”
沈大娘子被官差拦着直接破口大骂:“你这个毒妇!杀人犯!谁要你装好心!”
她骂得越疯,师屏画越高兴。
现在两边都拿不出关键性证据,但古代判案跟现代不同,轻物证、重人情,也就是说如果姚府上下咬死是她杀人,林立雪也倾向于她杀人,哪怕没有证据,也能定案——因为他们可以言行逼供、屈打成招!
所以博得林立雪的好感,至关重要。
林立雪对她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沈大娘子怎么骂她都无所谓,师屏画只要一门心思演好白莲花就好了。
她越是白莲,沈大娘子越疯,对不知内情的林立雪来说她越是无辜。没有物证,她如今就要靠演技力挽狂澜。
那边厢沈大娘子已经在骂她狐狸精了:“琛儿刚死你就在外头装狐狸精魅惑人……”
师屏画心内一声“好嘞”,堂上林立雪已经气得把签筒摔下来了:“你骂谁?!”
姚谦忙把话题扯回来:“琛儿年少高中,是官伎们的入幕之宾,青玉苑一名官伎怀上了他的子嗣。师氏知道以后,闹过好几回,还上青玉苑用簪子划伤了琛儿的脸,斥责他背信弃义,誓要与他同归于尽。这些事不仅家中,就是连街坊邻居也是人尽皆知。”
林立雪传唤了几个丫鬟,果不其然都说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