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乾坤纳贡 (第1/2页)
大秦边境,落阳城,东坡村。
天空乌云密布,眼看是一副要下雨的景象。
陆明匆忙的收拾起地上晾晒的谷物。
“一升......两升......”
陆明一边收拾一边细数。
“十二升......唉!还差五升。”
陆明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早已清楚数目,但还是不死心的又重数一遍希望会不会莫名多出五升来。
这段时日,阴雨连绵不绝,庄稼收成极差,官府的田赋与青龙帮的看青费却一涨再涨。
在前几日交完田赋后,明日的看青费怕是要交不上了。
先前若交不起,还能延期几日顶多也就挨顿打,如今则直接亮出刀剑,闯进屋里,将但凡值点钱的物件搜刮一空,再抵不上,便休怪刀剑无眼了。
陆明苦笑一声,家里甚至没有值钱的东西能抵债。
这次怕是难逃一死了。
“哎——陆哥怎么不练武呢?”一道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陆明不抬头便知道这是邻居王叔家的小男孩——王平安。
“这不要下雨了,先把米拾掇干净了再说。”
“呀,你这不是已经收完了吗嘛!”王平安一路蹦蹦跳跳凑到陆明跟前,小手摇晃着陆明的胳膊,“快来教我练武好不好?”
陆明一脸无奈。
首先自己也只是个架子货。
其次——
“平安!你又要练个劳什子武?快回家老老实实掰玉米!”
一道声音从门外远远的传来,语气里带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话音未落,一位大婶已风风火火的冲进院内,一把拎起王平安。
王平安身体一边扭动同时脚也在空中乱蹬的挣扎喊道:“不嘛不嘛!我就要练武!”
“你练个屁!练武又耽误干活又费粮食,等练到家里连看青费都交不起的时候,青龙帮的大人们给你头割下来当球踢!”
大婶的怒吼震得陆明都有些耳鸣。
此人正是王平安的母亲——陈姨。
王平安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陈姨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暗戳戳的讽刺了某个人。
转头对陆明歉声道:“不是在说你啊小明。”
陆明尴尬的笑了笑以示回应。
确实。
自己就因为练武误事,再碰巧庄稼收成不好和官府帮派的税收增加,导致了现今交不起看青费的窘迫局面。
如今都快成村里练武误事的典型了。
而这次,恐怕不止是误事,而是要送命了。
看陆明不语,陈姨以为自己伤着他自尊心了,连忙转移话题:“你知道吗?”陈姨一边回头看一边鬼鬼祟祟的说道,“东街那个老李头今个早上自杀了!”
“怎么回事?”陆明震惊道,虽然这个世道很难,但自杀的总归还是少见。
“唉,你也知道,他一辈子光棍,无儿无女,现在年纪大了,地也种不明白了,明天不是要交看青费了嘛,怎么凑也凑不齐,找别人借也都怕他还不上,害怕青龙帮的刀砍得生疼,还不如自己找个死法清净。”
陈姨说的唾沫横飞,本来压低的嗓音不知不觉扬了起来。
本是邻居离得近,或是对比陆明的家境有些许优越感或是显摆自己消息灵通也可能是天性使然,陈姨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跟陆明讲些村中轶事。
陆明倒也不排斥,他本是也是个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无用功的主,偶尔听听这些琐事,也算是排忧解乏了。
“你是不知道,等人发现的时候,那老李头......哎?”陈姨正说着,突然发现陆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犹豫了一下,陈姨问道:“小明,明天的看青费你不会也交不起了吧?”
陆明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姨瞬间沉默。
正在哭鼻涕的王平安也止住了哭声:“陆哥,那咋办呀,我从家里给你偷些米出来吧。”
听到此话,陈姨瞬间变了脸色,偷偷踢了王平安一脚说道:“哎呀小明,这次看青费,我们家也紧巴,怕是没法帮你了。”
陆明尴尬的笑了笑:“婶子客气了,乡里乡亲的,不说这个。”
话题进行不下去了,陈姨便紧忙拧着王平安的耳朵回家了,像逃跑一般。
陆明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是三月前穿越过来的,是个贫穷的农户之家。
所谓的家,不过是山脚下几面土坯勉强垒起的匣子,顶上稀疏地盖着一层茅草。
父子二人以种田为生,五月前父亲陆强像往常一般出门便再也没回来过,至今音信全无。
而母亲,陆明的出生,成为了压垮她最后一根稻草,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母亲的身子早已被掏空,生下他不久,便没能挺过来。
临死前,给陆明定下了这个名字。
陆明,陆明,前路光明。
可天不遂人愿。
落阳城作为大秦国的边境。
近些年,城外的妖魔步步紧逼,官兵已逐渐有抵挡不住的趋势。
朝廷也好似有全面收缩战线,放弃这片土地的打算。
已经有近两年没有派兵增援。
落阳城便渐渐变成了三不管之地。
就在这种情况下,官府与当地帮派愈发猖獗。
官府凭着火耗、田赋等名目,已像钝刀子割肉般将贫民搜刮的奄奄一息。
地方帮派紧接着又来要看青费,如同拿着更锋利的刀刃,对着骨髓细细刮削。
或许是最后的疯狂,或许是为了搜刮足够的民脂民膏然后逃离这个鬼地方。
三十余万生民,如蚁群深陷于泥沼,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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