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天到底谁要闹事 (第2/2页)
又轰他:“你想看它你就出去看,把卫相喊进来,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辞官呢。”
肃恒有些焦急:“我只是问几个问题,不会对她怎样的,你就把人借我一会儿吧。”
“不行。”温昭还是拒绝,无情道:“出去!”
肃恒没了办法,只好先顺着她,“那我明日再来问。”
……
温昭没有接话,盯着他走出承明殿,把卫敬淮换了进来。然而后者也是个不讲道理的,他走到温昭面前,长袍一掀,双腿一跪,就开始讲梦话:“臣卫敬淮拜见陛下,求陛下赐臣一死!”
温昭都有些恍惚了,今天要闹事的不是她吗,怎么一个两个的比自己还难缠。
温昭问:“这是为何啊?”
卫敬淮大义凛然:“臣有罪!臣德薄能鲜,忝居高位,上不能肃清六部积弊,下无能安护百姓生计。纲纪渐弛,贪浊未戢;黎庶困顿,抚育多失。罪愆深重,伏惟陛下明鉴严惩。”
这文绉绉的场面话,听得温昭有些迷茫,她试图沟通:“说人话。”
卫敬淮被噎住,沉默良久,他开口:“臣管不住六部,他们各贪各的,把下面的百姓逼得没活路了。”
这样沟通就舒服多了,温昭满意道:“具体一点。”
卫敬淮从怀中摸出几本折子,玲珑上前接过,送到温昭怀里,卫敬淮解释道:“这是洛州府治下仓头县和鱼山县两县县令偷偷递上来的折子,之所以说是偷偷,是因为整个洛州已经是王氏的天下,他们正经递上去的折子,会先经由王氏筛选过一遍,才能送进京城,送到御书房去。”
温昭打开这几本奏折,看清上面的内容:“臣等以微末,忝任鱼山与仓头两县,职在牧民,常怀惕厉。然州府刺史王翊合连同其族人,辖制地方,威福自专,欺压良善,致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臣虽官卑职小,不忍坐视,故斗胆列其罪状,伏乞上官明察:
罪状其一:私贩官盐,罔顾国法。
刺史王翊合暗通盐枭,纵容亲信以官船私运盐货,市价因而腾踊。小民食盐艰难,或被迫淡食,或购于黑市而受盘剥。朝廷盐法本为平抑民生,今反成其牟利之途。
罪状其二:纵兵虐民,欺凌商户。
州府兵丁倚势横行,于市井间强取货物,殴打商贩,毁损店铺。商户稍有不从,即被诬以“抗税”“滋事”,锁拿拷逼。商路为之萧条,市集日渐冷落。
罪状其三:苛捐杂税,叠加无度。
除正赋外,刺史擅立名目,诸如“护民钱”“修路捐”“火耗加征”等,岁征十余次。百姓田中所出,半数充税;织机所纺,尽填官府。农人终岁勤劳,仍不免饥馁,甚至有卖儿鬻女以完税者。
罪状其四:包庇豪强,残害良善。
刺史与地方豪绅勾连,凡有田产争讼、债务纠纷,皆偏袒豪右。贫弱百姓含冤莫申,或被迫弃田逃亡,或囚死狱中。仁义不存,纲纪尽废。
臣每见乡野之间,民有菜色;村落之内,户多悲声。春耕无种,秋收无粮,老弱转于沟壑,壮者散为流民。此皆刺史贪暴所致,非天灾,实人祸也!
臣自知越级上陈,已犯官场忌讳,然《尚书》云“民惟邦本”,圣人亦言“苛政猛于虎”。若缄默不言,上负朝廷委任之恩,下愧百姓供养之义。故沥血陈情,冒死以闻。
伏乞上官垂怜苍生,速遣廉正大员,密查严办。剪除贪墨,整肃吏治,则一方百姓可活,朝廷德泽可布。
臣无任惶恐待命之至!
大乾一百三十年十一月
鱼山县令:严知仓头县令:张舫
谨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