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雪雁:真不好吃 (第1/2页)
皇城,
一队小黄门行色匆匆的来到乾清宫。
适时,夏守忠一脸不虞,斜吊起眼,压低嗓子道:“主子爷方才歇下,你们来作甚?”
小黄门们面色为难,相互推搡着,最终才有一个人出来应话。
跪地先磕了个响头,才徐徐说道:“老祖宗,戴祖宗回来了。”
“什么?”
夏守忠还以为是自己耳鸣,不由得垂下身子,追问道:“你刚刚与咱家说了什么?”
“是戴,戴祖宗回来了。”
夏守忠面色一凝,满心疑惑,“老祖宗不是在守皇陵吗?这遭怎么进皇城大内来了?”
见着伏地的小黄门身子微微发颤,夏守忠俯身将其搀扶起来,笑着道:“嗐,咱家当是什么事呢。老祖宗回来了,那这大内便只有一个老祖宗。”
看向后面的小黄门,夏守忠问道:“那你们可见着老祖宗是跟谁回来了?”
小黄门们连连点头,抢着说道:“身后跟着两个女子,皆是僧人打扮。”
“对,为首的一个年纪颇大了。”
“而且,老祖宗对那女人毕恭毕敬的,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夏守忠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唤戴权为“老祖宗”的那小黄门身上,面上皮笑肉不笑,道:“好好好,咱家知道了,去见一见便是,怎能让老祖宗在宫门前守着,你们也忒不懂规矩。”
……
宣武门下,
羽林卫少有的没板着面色,而是从旁取来了一个绣蹾,供给戴权休息等待。
“戴总管,近来陛下身子欠佳,传话得需耽误些时辰,您老坐着等一等可好?”
羽林卫的小校上前欲要搀扶着坐下,戴权却是双腿站得笔直,一躬身与后面的老尼,道:“您坐吧。”
此举,令周遭羽林卫纷纷侧目,不禁暗暗猜疑起面前这僧尼的身份了。
能被戴权如此敬重的,还只有先皇和当今的陛下,再没见过有第三个人,能让戴权放低到如此姿态。
戴权不单单总管大内,掌管皇帝衣食起居,更是曾一手壮大锦衣卫,在隆祐帝宫变时,选择站在了隆祐帝一方,随后全身而退。
这等人物,已是他们这些低阶将校瞻仰的存在,而戴权竟还似个奴仆一样侍立在旁,脸上恭敬有加。
老尼面沉如水,不见喜怒。
坐在绣蹾之上,身子却在轻轻摇晃,还是身侧更年轻的女僧人在一旁搀扶。
“您不必心急,由老奴来说明,陛下自有决断,尤其如今慈宁宫中那位,还在呢。”
老尼微微点头,“好,我不急。几十年了,不急这一会功夫。倒是你说,皇太后还尚在,不知还会不会为难我们母子相认。”
戴权沉声道:“陛下春秋鼎盛,已不是旁人能干涉纠缠的了。”
“也好。”
老尼略微心安,与妙玉紧紧攥着手。
望着巍峨的宫门,妙玉内心也十分紧张。
未成想她的师父竟然是如今陛下的生母,此地位贵不可言,乃是当朝皇太妃了。
尤其若是皇太后故去,皇太妃再立太后名号,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难怪师父总是避开红尘,不愿惹凡间是非,原来有这么一桩大事,甚至能轰动整个朝堂。
垂头望着师父,妙玉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暗戳戳的想象着,师父与先帝结识的缘分。
方才师父称呼这个大宦官为兄长,那必然是族人了。
先帝最有名的事,莫过于几次下江南,而师父就是江南出身,看来便只有一个可能,是先帝抵达江南后,曾与师父春风一度。
可师父诞子却始终未能归京,是在玄墓山蟠香寺上剃度出家,直到现在。
其中定然还有不为她所知的隐秘。
余光瞥见妙玉好奇的打量来,打量去,戴权难忍笑意道:“不愧为定国府走出的女眷,心性大多相仿。一会儿若是面见圣上,切不可殿前失仪。”
老尼抬起头,横了妙玉一眼。
妙玉只好吐了吐舌头,缩起脑袋来,“知道了,谨遵公公的教诲。”
未及,宫门内迎出了一队人,除了领头的人戴红顶着黄龙纹上衣外,其余人皆是一水顶着乌纱小帽,身穿茶驼色的小马褂。
与迎面走出来的人相比,戴权打着几层补丁的衣装自然算不得体面。
但来人皆是客客气气的行礼,为首的夏守忠俯身作揖道:“老祖宗,怎得这般大的风,将您吹回来了?”
抬眼的余光审视着戴权身后的一对女子,夏守忠也以为一头雾水。
没仪式,没祭祀,带两个僧人入宫是所求何事?
戴权也不与他多费口舌,低声道:“咱家要面见陛下。”
许是应付皇子们久了,夏守忠习惯说道:“如今陛下龙体未愈,方卧床……”
说了半句,夏守忠又顿感不妙,转而言道:“老祖宗还是随我来偏殿上等候稍许,待我进门问一问。”
戴权的脸色一松,颔首道:“有劳你了。”
眼看着戴权便要将那老尼扶起,夏守忠不由得多嘴问道:“老祖宗,她们也要觐见陛下?”
戴权颔首,“此乃天家要事不必询问过多。”
看着戴权一脸严肃,眼眸中有着明显的决然,夏守忠倒不会觉得他是老糊涂了,会带人来皇宫内胡闹。
如今,便只得去问候皇帝,给戴权这个面子。
一行人按部就班的走了入宫的流程,再径直往乾清宫里来。
偌大的宫殿,如今略显陈旧。
宫宇内,也没有太繁复的陈列装饰,墙壁上也空了一大片。
隆祐帝物欲不高,不贪图享乐,日常起居颇为简朴。
殿前仅有几盏宫灯照亮,老尼观摩着四周,对这数十年未见的孩子有了模糊的看法。
若是普通人,定也是与她一样的安于清贫。
念及此,老尼不免更为动容了,多少年未能完成的心愿,即将实现,眼角闪出晶莹的泪光。
“夏总管,你来寻朕可是有要事相商?”
隆祐帝穿了一身玄色常服,身披鹤氅,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面容消瘦,颧骨外突,精神明显不佳。
带着天子的威严,目光扫过堂前站着的三人,而后慢慢坐于上位,又眯起眼。
对于戴权,隆祐帝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他在先朝时期是没少辅佐于先皇左右。
但在最终宫变的时候,是选择了隆祐帝这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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