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2/2页)
"正德八年,丘氏幼子托波斯商队出关。其背后胎记非寻常朱砂,乃刺入肌理的辽东舆图。待女真坐大,可借剿匪之名收失地,功成则此子当殉。"
信纸在烛火中卷曲时,陆淮安忽觉背后旧伤灼痛。铜镜中,那道蜿蜒疤痕竟与密信附图的辽河走向完全重合。
通州码头的浮尸被浪推到岸边,仵作剖开翻译官肿胀的腹部,掏出的鱼符让戚继光瞳孔骤缩——这枚景王府调兵符的缺口,正与陆淮安背上疤痕某处凹凸契合!
"经略使请看。"戚继光将鱼符按在辽东沙盘,"此处缺口对应宽甸堡,正是上月女真破关之地。"
陆淮安抚过沙盘上的小旗,突然拔剑斩断:"明日拔营!"
渤海湾的冬雨刺骨,戚继光站在暹罗商船甲板上,看着水师撬开货舱夹层。二十门簇新的佛郎机炮泛着冷光,炮身「内承运库监造」的铭文下,藏着更小的「景府私铸」字样。
"将军!底舱有活口!"
被铁链锁住的白发番商狂笑不止,用生硬的汉话嘶吼:"阿依莎圣女万岁!光明终将焚尽伪朝!"随即咬舌自尽。戚继光蹲身扯开尸体衣襟,胸膛上的白莲刺青让他如坠冰窟——这与二十年前剿灭的白莲教余孽印记分毫不差!
万历帝的朱批在晨曦中展开:"陆卿忠勇可嘉,着加封太子少保,总理辽东军务。"
张居正深夜扣响陆宅门扉时,陆淮安正在擦拭佩剑。剑脊映出来客阴郁的面容:"经略使可知,真正的景王世子尚在人间?"
他推过密报,辽东细作的血书触目惊心:"女真王帐有汉人军师,年约三十,背后双龙戏珠胎记,通晓《永乐大典》兵法篇。"
陆淮安剑尖挑起血书掷入火盆:"阁老这局棋,打算下到何时?"
"棋局?"张居正抚过御赐的羊脂玉扳指,"从陛下翻开玉牒那刻起,你我都已是局中子。"
更鼓声穿过雪幕,两人对坐无言。东方既白时,一匹快马撞开城门:"急报!女真联合鞑靼叩关,阵前竖‘诛伪帝’大旗!"
陆淮安系紧披风踏入风雪,背后的舆图胎记在朝阳下宛如血痕。
薛阳丁安两人和和尚分手,并肩便往家中赶去,他两个互为邻居,没用多少时间,就行至家门口。
丁安的浑家王氏正在屋子外面的竹竿上晾方才洗好的衣服,笑道:“哥两个这是哪里吃了酒来,正好今日淘换来一只鸡,晚上带着嫂子来我家里吃饭。”
薛阳笑着答应下来,寒暄一番,便折回自己家中。刚刚两人路上已经说定,这几日收拾一下,就搬到乡下去,看现在的情形,金兵早早晚晚是要夺了汴京城,为了妻儿免遭战火,也该离开。
薛阳的妻子柳氏正坐在床上拿着针线缝着小孩儿要穿的衣服,薛阳不忍她过于劳累,走上前去拿过她手中的针线:“你身子沉,多歇歇吧。”
柳怡将身子靠在薛阳身上笑道:“我整日里闲在家中也无事可做,做个针线活,怎么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