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开始 (第1/2页)
相府的门庭比林墨想象中更显威严。朱漆大门上衔着吞口铜环,门两侧立着持戟甲士,连门槛都磨得发亮。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停在一处栽满松柏的庭院前,管家弓着腰道:“墨先生,这是相邦特意吩咐收拾的‘静尘院’。”
跨进院门,扑面而来的是与闾左截然不同的气息。青砖铺地纤尘不染,廊下挂着鹦鹉架,笼子里的鸟儿见了生人,竟歪着头学舌:“客至——客至——”林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见甘罗凑过来低声道:“这鸟叫‘陇客’,是相邦从巴蜀运来的稀罕物。”
正说着,几个仆役捧着衣物箱进来,为首的管事恭敬道:“先生请更衣,晚膳时相邦要在‘知味堂’设宴。”箱子打开,里面是叠得整齐的细麻布襦裙,领口袖口绣着暗纹,触手柔软。林墨至穿越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穿过如此舒服的衣服,一时间竟愣了神。
“愣着做什么?快换上!”甘罗推着他进了内室,“我头回见相邦时,穿的还是打补丁的衣裳,把相邦的狗都吓吠了!”少年说得滑稽,林墨却从他眼里瞧出几分后怕——这咸阳城里,衣着往往比言语更能说明身份。
换上新衣,铜镜里映出个陌生的少年。身形依旧单薄,却因衣料挺括显得精神了些,洗去脸上泥垢,眉眼倒比寻常秦地少年更显清秀。林墨摸了摸脖颈,那里还挂着原身留下的、用兽骨磨成的护身符,便没取下。
用过午膳,林墨在院里踱步。静尘院不大,却有个小小的天井,角落里种着一丛翠竹。他走到竹下,见土壤湿润,便想起昨日在破庙藏的那截草根——此刻已悄悄埋在相府后厨的废料堆里,气感微弱,不足为外人道。
他靠在廊柱上,闭目凝神。体内那丝气感如同沉睡的游丝,经几日滋养,总算凝得更实了些。按照古籍口诀,他尝试引气沿手臂经脉游走,行至腕部时,指尖忽然传来微麻的暖意。这感觉稍纵即逝,却让他心头一动——在闾左时,气感从未如此清晰。
“莫非这相府的‘气’更足些?”他睁开眼,望向庭院上方的天空。相府占地面积极广,亭台楼阁错落,或许某处地脉汇聚,竟比荒野更适合吐纳?这个念头让他暗自留意,此后每日晨起,便借口“习字”在院里踱步,实则暗中感应四周灵气流动。
傍晚时分,管家来请赴宴。知味堂内灯火通明,长案上摆满了食碟:蒸羊羔、炖鹿肉、还有一鼎飘着葱花的鲈鱼汤。吕不韦踞坐在主位,见林墨进来,笑着招手:“墨小兄弟,快坐!尝尝这‘五侯鲭’,是我府里厨子新琢磨的菜式。”
林墨依着甘罗教的礼节,跪坐在案几旁。席间吕不韦并未多问政务,反而饶有兴致地打听闾左的趣事,听林墨讲流民如何用槐树叶染布、用陶罐蒸馏野果酒时,不时抚掌大笑。甘罗则在一旁补充些典籍里的典故,将林墨的土法子与“神农尝百草”之类的传说勾连起来,逗得吕不韦连连称妙。
酒过三巡,吕不韦忽然放下酒爵,语气转沉:“墨小兄弟,我听闻你对‘物’有独到见解,可懂器械之术?”
林墨心中一凛。器械之术在秦国极受重视,兵器、农具的改良都与此相关。他定了定神,想起现代见过的曲辕犁图纸,便斟酌道:“曾见过老农用曲木做犁辕,比直木更省牛力。若能在犁头加块铁铧,翻土会更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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