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瘟疫征兆与符水救猪 (第1/2页)
从野鬼坡回来后的几天,槐树坳的气氛越发压抑。寒潭水猴的阴影尚未散去,二狗奶奶的丧事又给村子蒙上一层悲戚。更糟糕的是,一种看不见的“病”开始在村里蔓延。
起初是鸡鸭。好端端在院子里啄食的鸡,突然就会一头栽倒,蹬两下腿就不动了。掰开眼睛一看,眼珠子蒙着一层诡异的灰绿色。羽毛也大把大把地脱落,露出下面发青发紫的皮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紧接着,是猪圈里的猪。
先是食欲不振,蔫蔫地趴着。接着就开始发高烧,浑身滚烫,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皮肤上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块块紫黑色的斑块,像淤血,又像溃烂的前兆。这些斑块蔓延得很快,猪会变得极度狂躁,用身体撞击猪圈,或者虚弱地瘫倒,发出痛苦的哼唧,最终在短短一两天内毙命。
恐慌如同瘟疫本身,迅速在村民中传染开来。
“瘟神!瘟神来了!”
“是坏人投毒!破坏生产!”
“报应…是报应啊…祠堂里的东西发怒了…”
“我家的猪啊!那可是过年的指望啊!”
“鸡死光了,猪也病了,这日子还咋过啊…”
各种流言蜚语在田间地头、灶台炕沿传播。工作组的人带着口罩,一脸严肃地在村里巡视,检查水源、食物,盘问可疑人员,尤其是“成分不好”的,更是重点盯防对象。赵铁柱脸色铁青,带着民兵挨家挨户盘查,勒令各家各户死掉的禽畜必须深埋,不许乱扔,更不许私下煮食,违者重罚!空气中弥漫着消毒石灰水的刺鼻味道,也掩盖不住那越来越浓的死亡气息和人心惶惶。
苏楠和老道士躲在废观里,消息闭塞了许多。直到黄三爷叼着一只眼珠发绿、羽毛脱落的死麻雀丢在他们面前,两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苏楠看着死状诡异的麻雀,心头一沉。
老道士挣扎着起身,拿起那只麻雀仔细查看。他掰开鸟喙,看了看口腔,又摸了摸僵硬的尸体,尤其是那些发青发紫的皮肤。最后,他用指甲刮下一点皮屑,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伸出舌头极其小心地舔了一下(吓得苏楠差点跳起来),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疙瘩。
“不是寻常时疫…”道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向苏楠,又望向槐树坳的方向,“眼珠泛绿,皮肉发紫溃烂,高烧速死…体内有一股驱之不散的阴寒死气,带着…水腥和沉腐的味道。”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这是**阴毒**!地底淤积的阴煞秽气,混合了水底沉尸的尸毒怨念,在特定风水格局(锁龙钉破坏)和诅咒松动(祠堂封印不稳)之下,郁结成形,散溢出来了!此毒侵蚀活物生机,先禽畜,后…人!”
“阴毒?!”苏楠倒吸一口凉气,“会…会传染给人?”
“禽畜体弱,首当其冲。人若体虚气弱,或长时间接触病畜死畜,吸入过多秽气,也难逃一劫!”道士脸色灰败,“此乃诅咒爆发之前兆!地阴罗刹的力量在渗透,它在…提前收割‘利息’!若不设法遏制,待瘟疫蔓延至人,便是大祸临头!”
“那怎么办?”苏楠急了。他虽然对村里许多人没什么好感,但若真看着一村人染上这种诡异的“阴毒”瘟疫死去,他也无法接受。更何况,这毒显然与祠堂的诅咒息息相关。
老道士翻出他那本《百草阴鉴》,枯瘦的手指在发黄的纸页上快速划过:“阴毒属寒、属秽、属死!需以至阳破煞、清秽解毒之物化解!寻常草药难及根本…需**烈阳草**、**雄鸡冠血**(取其至阳)、**无根水**(晨露)、辅以**祛阴符**化水,内外兼施,或可一试!”
他指着书上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图谱:“烈阳草喜阴煞之地却又蕴含一丝阳火之精,常生于老坟背阴处、古井旁、或…乱葬岗极阴之穴附近!雄鸡冠血需取自三年以上、气血旺盛的大公鸡。无根水好办,晨露即可。祛阴符…我来教你画法,但需朱砂、黄纸,还有…引动符力的‘气’。”道士看向苏楠,意思很明显,朱砂黄纸难寻,画符的主力只能是他这个半吊子。
时间紧迫!苏楠立刻行动。黄纸没有,他撕下自己那本《赤脚医生手册》后面几页空白纸(心疼得要命)。朱砂更是奢望,只能用老道士剩下的一点赤硝石粉混合他自己的…几滴指尖血代替(道士说童子血也带点阳气)。
老道士强撑着精神,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祛阴符”的复杂符文,一笔一划讲解其中关窍和意念引导。这比净衣符难了数倍不止!苏楠看得头昏眼花,只觉得那扭曲的线条蕴含着某种玄奥又凶险的力量。
“此符核心在于‘驱’与‘化’,意念需凝练如针,引动一丝纯阳破煞之力,贯注笔端!心念不纯,法力不继,则符箓无效,甚至反噬!”道士严肃警告。
接下来两天,苏楠成了废观里最忙碌的人。白天,他像个真正的采药人,凭借“识地”的微弱感应和老道士的描述,在乱葬岗、古井附近、甚至寒潭外围(心惊胆战)寻找那稀有的“烈阳草”。这草极其难寻,通体暗红,叶片细长带锯齿,靠近能感到一丝微弱的暖意。他几乎翻遍了野鬼坡,才在靠近一处塌陷古墓的裂缝里找到几株。
收集晨露也是个辛苦活,天不亮就得拿着破陶罐去草木茂盛处小心收集。
最折磨人的是画符。没有正经朱砂黄纸,效果大打折扣。他盘膝坐在废观冰冷的地上,借着破窗透进的月光或天光,用削尖的木棍蘸着赤硝石粉和指尖血混合的“墨汁”,在粗糙的纸页上,一笔一划地临摹那复杂无比的祛阴符。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要么是意念无法集中,画到一半线条中断,符纸嗤一声自燃成灰。
要么是意念灌注过猛,符纸承受不住,“噗”地裂开。
要么是画完后毫无灵光波动,死气沉沉,显然是个废品。
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珍贵材料的浪费(赤硝粉越来越少,他的指尖也多了好几个口子),也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和精神更加疲惫。他感觉画符比跟水猴子赛跑还累,脑袋一阵阵发晕。
“心要静!意要凝!气要沉!想着你要驱散的是那阴冷、污秽、死气!把你的愤怒,对那鬼村不公的愤怒,对小石头下落的担忧,都化入那破煞的意念里!”老道士在一旁不时提点,声音严厉。
终于,在浪费了七八张“纸”、耗费了大半夜之后,苏楠在精神极度疲惫、近乎麻木的状态下,鬼使神差地画成了第一张勉强能看的祛阴符!
当最后一笔落下,那粗糙纸张上,用赤硝血墨画成的扭曲符文,竟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驱邪的气息!虽然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但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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