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瘟疫征兆与符水救猪 (第2/2页)
“成了!”苏楠差点喜极而泣,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材料有限,他只成功画出两张符。雄鸡冠血?村里鸡都快死绝了,三年大公鸡更是稀有。只能退而求其次,苏楠冒险潜回村边,用几颗野果贿赂了黄三爷,让它去偷一只还算精神的半大公鸡。黄三爷不负众望,叼回来一只被它揍晕的芦花鸡。苏楠忍着恶心,取了点鸡冠血。
万事俱备。恰好这天,村里传来消息,生产队猪圈里那头最肥的、准备过年交任务的种猪“黑旋风”,也开始出现症状了!蔫了吧唧,不吃食,皮肤上出现了一小块紫斑!
机会!
深夜,万籁俱寂。苏楠像个幽灵,凭借对村子的熟悉和“通幽”对活物气息的微弱感知(避开巡逻民兵),悄悄摸到了生产队猪圈附近。
猪圈里臭气熏天。其他几头猪状况也很差,但“黑旋风”的情况最严重,趴在角落的干草上,喘气声如同破风箱,那块紫斑已经扩散到巴掌大,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苏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摸出陶罐,里面是混合了捣碎的烈阳草汁液、晨露和几滴雄鸡冠血的药液。然后,他取出那张珍贵的祛阴符,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用意念引动符箓!
噗!
符纸无火自燃,瞬间化作一小团明亮的金色火焰!苏楠迅速将燃烧的符纸丢入陶罐的药液中!
嗤啦——!
一阵白烟冒起,伴随着奇异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响。陶罐里的药液瞬间翻滚起来,颜色由浑浊变得清亮了些,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草药清香、血腥气和微弱阳光气息的奇异味道,其中那股驱邪破煞的暖意明显增强了!
成了!符水!
苏楠不敢耽搁,立刻将陶罐里的符水顺着食槽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倒进靠近“黑旋风”嘴边的地方。那猪似乎闻到了味道,虚弱地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
有门!
苏楠屏住呼吸观察。时间一点点过去,猪圈里只有其他病猪痛苦的哼唧和黑旋风粗重的喘息。
就在苏楠快要绝望,以为失败时,黑旋风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它猛地张开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滩黑绿色、散发着恶臭的粘稠液体!吐完之后,它那粗重的喘息竟然平缓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似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光彩!更明显的是,它皮肤上那块巴掌大的紫斑,颜色似乎…变淡了一点?
有效!真的有效!
苏楠狂喜!但他不敢久留,立刻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猛地扫了过来!同时响起一声厉喝:
“谁?!谁在那儿?!”
苏楠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是赵铁柱!他怎么在这儿?!
光柱牢牢锁定了蹲在猪圈旁的苏楠!
赵铁柱高大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脸色在晃动的电筒光下显得格外阴沉。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苏楠,扫过地上那滩黑绿色的呕吐物,又扫过苏楠手里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破陶罐,罐口还残留着药液的痕迹。
“苏楠?”赵铁柱的声音冷得像冰,“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在生产队猪圈干什么?这猪…怎么回事?”他的目光如刀,钉在刚刚呕吐完、似乎好了一点的黑旋风身上。
苏楠脑子飞速转动,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完了!被逮个正着!怎么办?说真话?说自己在用符水救猪?那等于承认搞封建迷信,是找死!
电光火石间,他看到猪食槽里残留的一些野菜根茎(队里用来喂猪的),又想起自己“赤脚医生”手册上学来的那点可怜知识。一个荒谬却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破陶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报…报告队长!我…我发现猪病了!想起…想起手册上说,有些草药能治瘟病!我就…就采了点草药,捣碎了想试试!没…没别的意思!就想给生产队…保住这头种猪!”他指了指陶罐底部残留的烈阳草碎渣和那点药液痕迹。
赵铁柱狐疑的目光在苏楠脸上、陶罐、黑旋风身上来回扫视。黑旋风那呕吐后似乎好转的迹象,是实实在在的。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黑旋风吐出的黑绿色粘液,凑到鼻子下闻了闻,那恶臭让他皱紧了眉头。
“草药?”赵铁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信,“什么草药这么灵?兽医站的人都束手无策!”
“是…是土方子!我…我爷爷以前传下来的!”苏楠硬着头皮胡诌,心脏怦怦直跳,“叫…叫‘祛瘟草’!后山采的!队长您看,这猪吐了之后,是不是喘气好点了?那紫斑…好像也没那么黑了?”他指着黑旋风,试图引导赵铁柱的注意力。
赵铁柱仔细看了看黑旋风,又看了看苏楠那张因虚弱和紧张而格外苍白的脸,以及他手里那个破得不能再破的陶罐。一个“成分不好”、平时蔫了吧唧的穷小子,深更半夜冒着被抓的风险,就为了用不知道哪里挖的野草救生产队的猪?这理由…荒谬,但似乎…又有点说得通?关键是,猪似乎真的有点反应。
他沉默了片刻,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把苏楠刺穿。最终,他冷哼一声,没有立刻抓人,而是沉声道:
“苏楠,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这猪要是真能活下来,算你立功!要是活不下来,或者搞什么封建迷信的名堂…”他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枪套,威胁之意不言而喻。“现在,滚回去!明天一早,到队部来!把你这‘祛瘟草’的事,给老子交代清楚!”
说完,赵铁柱不再看苏楠,打着手电,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猪圈,尤其是那头黑旋风,才转身大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苏楠瘫坐在冰冷的猪圈旁,后背全是冷汗,风一吹,冷得直哆嗦。他看了一眼似乎真的好转了一点的黑旋风,又看了看手里的破陶罐,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苦笑。
“赤脚兽医苏…”他低声自嘲了一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趁着夜色,踉踉跄跄地返回后山废观。他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赵铁柱的怀疑,七爷可能知晓的目光,还有那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阴毒瘟疫…都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而废观里,老道士听完他的讲述,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望着山下灯火寥落的村庄,浑浊的眼中忧虑更深:“符水救猪…福兮?祸兮?小子,你已身在漩涡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