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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文学 > 命师从三皇五帝到末代皇帝 > 第七章:玄玉血痕-颛顼的知情与权衡

第七章:玄玉血痕-颛顼的知情与权衡

  第七章:玄玉血痕-颛顼的知情与权衡 (第2/2页)
  
  此风若开,若人人效仿,以护'祖灵'、'传统'为名,便可抗帝命于不遵,则予之禁令,顷刻间便成虚文!
  
  届时,天下复归'家为巫史'、'民渎于祀'之乱局,甘渊老巫索要人祭之惨剧必将重演!
  
  黎之所行,乃斩荆棘、开道路!
  
  纵有旁木被伤,只要道路得通,便是功成!
  
  些许代价,在所难免!“
  
  他提及甘渊老巫索要人祭时,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厌恶,这厌恶无比真实,是他推行“绝地天通“最核心的动力之一。
  
  那厌恶里混杂着对生命的漠视的愤怒,对混乱祭祀的鄙夷,更有对权力被巫祝分割的警惕,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被当作祭品的孩童的哭嚎,看到了部族为了讨好神灵而血流成河的场景。
  
  颛顼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对官僚习气的某种“宽容“甚至轻视:“至于祠下蠹吏,索些皮货羔羊…哼,何代无之?
  
  水至清则无鱼。
  
  大局初定,百废待兴,纲纪初立。
  
  若因些许小腐小蠹,便大动干戈,动摇新立之柱石,岂非因噎废食?
  
  重会整顿。“
  
  他的话语,透露出对权力运作中必然存在灰色地带的认知和容忍度。
  
  他抬手拂过案上的一卷木牍,那上面记录着各地官吏的任免,指尖划过一个刻痕时稍作停顿,仿佛在掂量着什么,随即又移开,仿佛那些小吏的贪腐不过是阳光下的一点尘埃,不值得过多关注。
  
  他再次看向虚空,仿佛在重申自己的信念,也像是在说服自己:“'绝地天通',非为一己之权柄!
  
  是为结束'民渎于祀'之混沌,是为杜绝'血食'(人祭)之惨绝人寰!
  
  是为使神归其位,不受亵渎;人安其业,不惑于神!
  
  上下有序,方为太平根基!“
  
  他的声音渐渐激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欲行此大政,必承重垢!
  
  去沉疴需用猛药,整肃乱世必施严刑!
  
  黎所为,纵有过处,予自知!
  
  然其功,在千秋!
  
  些许浊流,岂能撼动清流涤荡天下之大势!“
  
  在楚易观的眼中,颛顼腰间那枚象征无上权柄的玄色玉钺,此刻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洗刷不掉的血痕所浸染,幽幽地散发着冷酷的光泽。
  
  那玉钺上的纹路在微光中扭曲,像是无数冤魂的嘶吼,又像是历史车轮碾压过的痕迹,冰冷而沉重。
  
  楚易观沉默地倾听着,将颛顼的每一句回应,连同他说话时的神态、语气,都精准无比地刻印在记忆深处,留待葫中境归档。
  
  他看到颛顼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看到他目光扫过那些古老契刻时的复杂情绪,看到他提及“千秋之功“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些细节如同散落的珠子,在他心中串成一条清晰的脉络。
  
  他剖析着这番话语背后的多重含义:宏大目标的正义性(尤其根除人祭),对黎铁血手段的认可与必要性辩护,对改革必然代价的清醒认知与容忍,以及对官僚体系初期腐败的相对轻视(视其为可控的“小腐“)。
  
  最终判断在楚易观心中成型:“帝非不知污秽,乃知而难避,更有所抉择。
  
  血污其手,心向高台。
  
  然高台之基,亦以血污之石垒就乎?“
  
  颛顼的复杂人性——理想主义者的大愿与政治家的冷酷实用,在此刻袒露无遗。
  
  改革的车轮碾过之处,血痕斑斑,而掌舵者,正冷静地权衡着每一滴血的“价值“。
  
  楚易观看着颛顼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在土屋的阴影里显得格外高大,又格外孤寂,兽皮的下摆扫过地面的尘土,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如同他在历史上留下的印记,深刻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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