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集:公堂反转 (第2/2页)
武松困局,百口莫辩——浊浪围孤,铁骨难屈
张干办的目光再次落在武松身上,语气冰冷地问:“武都监,对于刘讼师的指控,你有何解释?”
武松缓缓站起身,他的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却在这满是谎言和伪善的公堂上,显得格外孤单,像一座被浊浪包围的孤岛。他整理了一下官袍的袖口,目光扫过堂下的西门庆、潘金莲,扫过得意洋洋的刘敬之,最后落在张干办身上,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武某行事,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对得起兄长亡魂!”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公堂内激起一阵小小的波澜,“某些人以为,凭借银钱权势,勾结贪吏,胁迫证人,便能颠倒黑白,只手遮天吗?!”
这话,几乎是直接撕破了脸皮,指向了张干办和他背后的势力。堂下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连刘敬之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他们没想到,武松竟然敢在公堂上,当着张干办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张干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公案上的砚台都被震得跳了一下,墨汁溅到了《大明律》的书页上,染黑了“杀人者死”四个字。“武都监!公堂之上,休得含沙射影,咆哮无状!”他的声音尖利,带着一丝被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本官只问证据!如今你指控西门庆、潘金莲谋害之证据,人证翻供,物证无效,已难成立!而你滥用职权、刑讯逼供之嫌疑,却有王婆伤痕为证!你还有何话说?”
武松看着张干办,心里清楚,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张干办都不会信。他们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他跳进来——王婆的翻供,郓哥的退缩,物证的“失效”,刘敬之的指控,还有张干办的偏袒,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他钉在“滥用职权、刑讯逼供”的罪名上,让他无法翻身。
“我没有滥用职权,更没有刑讯逼供。”武松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疲惫,“王婆的伤痕是她自己弄的,郓哥是被威胁的,物证是被人故意销毁的。这些,大人心里应该清楚。”
“放肆!”张干办气得拍案而起,指着武松骂道,“你竟敢质疑本官!本官看你是执迷不悟,冥顽不灵!今日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本官好欺负!”
他说着,对旁边的衙役喊道:“来人!将武松拿下!以咆哮公堂、藐视官府论处!”
两个衙役立刻冲了上来,就要去抓武松的胳膊。张龙、赵虎见状,连忙站起来,挡在武松面前,拔出腰间的佩刀:“谁敢动我大哥!”
公堂内顿时一片混乱。百姓们吓得往后退,西门庆、潘金莲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刘敬之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张大人,武松公然拒捕,其罪当加一等!”
张干办看着挡在武松面前的张龙、赵虎,心里也有些发怵——张龙、赵虎是武松的亲随,武功高强,若是真的动手,恐怕很难拿下他们。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冷声道:“张龙、赵虎,你们可知拒捕是死罪?若是你们现在让开,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你们执意护着武松,休怪本官不客气!”
张龙、赵虎没有让开,他们紧紧握着佩刀,眼神坚定地看着张干办:“我们只认大哥!大哥是清白的,我们绝不会让你抓他!”
武松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张龙、赵虎,心里满是感动。他知道,张龙、赵虎是真心待他,愿意为他冒险。可他也知道,若是真的动手,他们就会落下个“拒捕”的罪名,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他,还会连累自己。
“张龙、赵虎,让开。”武松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哥!”张龙、赵虎回过头,看着武松,眼里满是不解和担忧。
“让开。”武松又说了一遍,“我没做过的事,绝不会认。就算他们抓了我,也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张龙、赵虎还想再说,却被武松用眼神制止了。他们缓缓放下佩刀,不甘心地退到了一边。
那两个衙役见状,立刻上前,抓住了武松的胳膊。武松没有反抗,只是挺直了腰杆,目光依旧坚定地看着张干办:“张大人,你今日抓了我,可你记住,公道自在人心。西门庆、潘金莲的罪行,总有一天会被揭穿,你和你背后的人,也总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张干办看着武松那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竟有些发虚。他强作镇定地说:“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把他押下去,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就在衙役要把武松押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堂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衙役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张大人!不好了!提刑院左佥事大人来了!”
张干办听到“左佥事”三个字,脸色瞬间变了——左佥事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蔡京的门生,他怎么会突然来这里?难道是西门庆的事情出了什么变故?
他连忙对衙役说:“快!快请左佥事大人进来!”又对抓着武松的衙役使了个眼色,“先把武松带下去,暂且关押,等左佥事大人走了再说。”
衙役连忙押着武松往后堂走去。武松走过西门庆身边时,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一眼西门庆:“西门庆,你别得意得太早。就算我被抓了,也会有人为我兄长报仇。你欠我兄长的命,总有一天要还!”
西门庆被武松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武松,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嘴硬?我看你是没机会看到那一天了!”
武松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跟着衙役,一步步往后堂走去。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在这昏暗的公堂里,显得格外落寞。
案悬一线,暗手出击——绝境奇兵,惊雷破局
左佥事的到来,让公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他穿着一身紫色官袍,腰束金鱼袋,脸上带着一副倨傲的笑容,走路时脚步轻快,身后跟着几个随从,看起来派头十足。
走进公堂,左佥事先是看了一眼张干办,然后目光扫过堂下的西门庆、潘金莲,最后落在了刘敬之身上,语气平淡地问:“张干办,案子审得怎么样了?”
张干办连忙上前,弯腰作揖,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回左佥事大人,案子已经审得差不多了。武松滥用职权,刑讯逼供,构陷西门庆、潘金莲,现已被卑职拿下,关入大牢,听候大人发落。西门庆、潘金莲清白无辜,卑职正准备宣判他们无罪释放。”
西门庆、潘金莲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狂喜的笑容。潘金莲甚至还偷偷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装出一副“终于沉冤得雪”的样子。
左佥事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他走到主位前,拿起公案上的鉴定文书,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下,语气随意地说:“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宣判吧。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变故。”
张干办连忙点头:“是,是,卑职这就宣判。”
他拿起惊堂木,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根据本案审理结果,武松指控西门庆、潘金莲谋害武大郎,证据不足,难以采信。且武松在办案过程中,滥用职权,刑讯逼供,涉嫌构陷……”
他话未说完,突然听到后堂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武松竟然走了出来!他的胳膊上没有衙役押着,神色平静,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张干办看到武松,脸色瞬间变了:“武松!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出来的?!”
武松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堂中央,目光扫过左佥事、张干办,最后落在了西门庆身后的玳安身上。玳安是西门庆的贴身小厮,一直站在西门庆身后,低着头,看起来很不起眼。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小厮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茶——那是他给西门庆准备的,想等西门庆被宣判无罪后,让他润润嗓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武松身上,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左佥事皱了皱眉,语气冰冷地问:“武松,你竟敢擅自离开关押之地,公然扰乱公堂,你可知罪?”
武松没有回答左佥事的话,而是看着玳安,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公堂之上:“玳安!你入西门府为奴之前,可是在京郊花家庄子上做过事?你的母亲,是否曾为花家仆妇,后嫁与庄头花旺?!”
此言一出,公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玳安身上。
玳安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他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杯摔碎了,茶水溅了他一裤脚,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武松,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站在一旁的西门庆,脸上的笑容也骤然僵住了。他猛地转过头,看着玳安,眼神里满是惊慌和不解——他只知道玳安是从京郊来的,却不知道他和花家庄子、花旺有什么关系!武松怎么会知道这些?!
左佥事、张干办、刘敬之也都愣住了。他们不知道武松为什么会突然问玳安这些看似无关的问题,更不知道玳安的身份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百姓们也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花家庄子?花旺?那不是李瓶儿之前的庄子吗?”“玳安竟然和花旺有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武松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他还有其他证据?”
武松看着玳安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知道,孟玉楼提供的线索没有错——玳安果然和花旺有关系!而花旺,是李瓶儿的旧仆,李瓶儿嫁给西门庆后,花旺就离开了西门府,去了京郊的花家庄子做庄头。孟玉楼说“花旺或知玳安底细”,显然是知道玳安的身份不简单,而这身份,很可能和武大郎的死有关!
“玳安,你倒是说话啊!”武松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紧紧盯着玳安,“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花家庄子待过?你母亲是不是嫁给了花旺?!”
玳安被武松的吼声吓了一跳,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他想起了小时候在花家庄子的生活——母亲是花家的仆妇,后来嫁给了庄头花旺,花旺对他很不好,经常打骂他。后来花家败落,他才离开花家庄子,来到阳谷县,投靠了西门庆。他一直以为,那段往事已经没人知道了,可没想到,武松竟然会知道!
“我……我……”玳安的声音抖得厉害,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是……是……我小时候在花家庄子待过,我母亲……我母亲确实嫁给了花旺……”
西门庆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慌了。他知道,李瓶儿的死一直很蹊跷,而花旺作为李瓶儿的旧仆,很可能知道些什么。玳安和花旺有关系,那玳安会不会也知道些什么?武松现在提起这件事,难道是想从玳安嘴里套出什么?
“玳安!你别胡说!”西门庆连忙打断玳安,声音里满是惊慌,“你什么时候在花家庄子待过?我怎么不知道?你肯定是记错了!”
玳安被西门庆的吼声吓了一跳,却还是摇了摇头:“我没记错……我真的在花家庄子待过……”
武松看着西门庆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玳安的身份背后,一定隐藏着和武大郎之死有关的秘密。他继续追问玳安:“玳安,你母亲嫁给花旺后,花旺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西门庆、李瓶儿的事情?比如……李瓶儿是怎么死的?或者……西门庆有没有让花旺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玳安的身子猛地一震,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晚上,花旺喝醉了,跟他说过一句话:“玳安,你记住,西门庆不是个好人,他为了娶李瓶儿,杀了李瓶儿的前夫花子虚,后来李瓶儿怀了孩子,他又怕孩子不是他的,就偷偷给李瓶儿下了毒……”当时他以为花旺是在说胡话,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来,花旺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我……”玳安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他看着武松,又看了看西门庆,心里满是矛盾——他若是说了,西门庆肯定不会放过他;可他若是不说,武松也不会放过他。
西门庆看到玳安的样子,心里更慌了,他连忙对衙役喊道:“快!把玳安拉下去!他疯了!他在胡说八道!”
几个衙役立刻冲了上来,就要去拉玳安。武松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玳安面前:“谁敢动他!玳安还没把话说完,谁也不能带他走!”
左佥事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若是玳安真的说出什么不利于西门庆的话,不仅西门庆会出事,连他和蔡京也会受到牵连。他必须尽快控制住局面。
“武松!你太放肆了!”左佥事猛地一拍公案,声音尖利,“公堂之上,岂容你胡作非为!来人!把武松和玳安都拿下!”
几个随从立刻冲了上来,就要去抓武松和玳安。张龙、赵虎见状,也连忙上前,挡在武松和玳安面前:“谁敢动他们!”
公堂内再次陷入混乱。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武松看着眼前的左佥事、张干办、西门庆,心里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要玳安开口,就能揭穿西门庆的罪行,为兄长报仇。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玳安!”武松看着玳安,声音里满是恳切,“你说出来吧!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只要你说了,我保证,我会保护你和你母亲的安全!西门庆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们!”
玳安看着武松那坚定的眼神,又想起了花旺的话,想起了母亲被花旺打骂的样子,想起了西门庆平日里对他的苛刻,心里的恐惧渐渐被愤怒取代。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西门庆,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却带着一丝决绝:“我……我说!我知道西门庆是怎么害死李瓶儿的!我还知道……武大郎的死,也和他有关!”
此言一出,公堂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玳安身上,连左佥事、张干办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玳安竟然真的知道这么多秘密!
西门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指着玳安,声音尖利地喊:“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没有害死李瓶儿,也没有害死武大郎!你是被武松胁迫的!你在撒谎!”
玳安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我没有撒谎!花旺告诉我,你为了娶李瓶儿,杀了花子虚!后来李瓶儿怀了孩子,你怕孩子不是你的,就偷偷给她下了毒,害死了她和孩子!还有武大郎,花旺说,你是怕武大郎发现你和潘金莲的事,才买通杀手,用砒霜毒死了他!你还让我去给杀手送过银子!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玳安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公堂内炸开了。百姓们再也忍不住,纷纷喊了起来:“杀了西门庆!为武大郎和李瓶儿报仇!”“西门庆这个畜生,早就该千刀万剐了!”“左佥事、张干办,你们快把西门庆抓起来!”
左佥事、张干办的脸色变得惨白。他们知道,玳安的话一旦传开,西门庆就彻底完了,他们也会受到牵连。左佥事猛地对随从喊道:“快!把玳安杀了!别让他再胡说!”
几个随从立刻拔出佩刀,就要去杀玳安。武松见状,连忙拔出张龙腰间的佩刀,挡在玳安面前:“谁敢动他!先过我这关!”
张龙、赵虎也拔出佩刀,和武松站在一起,眼神坚定地看着左佥事的随从。百姓们也纷纷涌了上来,挡住了随从的去路。
公堂内,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武松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知道,真相终于要大白了。就算左佥事、张干办还想护着西门庆,也抵挡不住百姓的怒火,抵挡不住正义的力量。
他抬起头,望向公堂外的天空。此刻,乌云已经散去,一缕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兄长的冤屈,很快就能昭雪了。
(本集完)
第110集 《英雄落难》 的简单内容提示:
武松对玳安出身突如其来的盘问,击中其要害,可能引出玳安与花家、与李瓶儿的旧日关联,甚至可能牵扯出西门庆通过玳安掌控、胁迫李瓶儿的某些隐秘。西门庆绝不会允许玳安在公堂上吐出任何对他不利的言辞,可能会强行打断,诬蔑武松转移话题、构陷家奴,甚至不惜让讼师胡搅蛮缠。在西门庆势力的压力下,张干办很可能以“与本案无关”为由,强行制止武松对玳安的追问,并迅速以“证据不足”释放西门庆与潘金莲,同时可能对武松做出不利裁定。西门庆趾高气昂地步出牢狱,重获自由,而武松则因“程序失当”遭到训诫乃至停职,查案权力被剥夺,陷入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困境。玳安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武松被停职后,将如何继续追查?出狱后的西门庆会如何报复?李瓶儿的命运又将如何?这场斗争是否就此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