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子工程 (第1/2页)
李逸尘面色平静,看向李承乾,语气沉稳:“殿下,魏王修撰《括地志》,广纳学士、声名日盛,看似得利,实则犯了大忌。”
李承乾眉头紧皱,仍带疑虑:“可父皇分明多次嘉奖,朝中亦多有赞誉,怎会是犯忌?”
李逸尘是知道这段历史走向的。
褚遂良身为谏臣,秉性刚直,最重礼法纲纪,绝不会坐视亲王逾制揽名。
他会上书谏阻。
然而他并未直言此名,只从博弈角度剖析。
“殿下试以博弈论思之。魏王此举,实为一场‘声望博弈’。他投入大量资源修书,所求乃是‘贤王’之名,以期动摇储位。然其忽略了两点:一是陛下虽一时欣喜,却绝不会容许任何皇子——哪怕是宠爱的魏王——过度集聚人望,形成东宫之外的第二个中心,此乃帝王大忌,是动摇国本之始。其二,朝中重礼法、守正统者众,见魏王如此张扬,必有人视其逾越本分,出面谏阻。”
李承乾仍半信半疑:“果真会有人反对?”
李逸尘笃定道:“必然。殿下莫只看表面喧哗。从博弈收益来看,魏王若安分守己,尚可长保恩宠;如今他主动抬高众人期望,博取大名,实则是将自己置于炉火之上。”
“若他并无争储之心,此举是愚;若他真有争储之念,那此步便是彻头彻尾的臭棋——因其过早暴露企图,引发陛下警觉与朝臣反弹,反而逼得更多人因维护礼法而站在殿下这边。”
他继续冷静分析:“殿下试想,若您为魏王,此时最优策略应是低调积攒实力,而非招摇过市。他反其道而行,看似获利,实则破坏朝局平衡,触怒清流,更引起陛下猜疑。而从殿下您的角度,魏王越是如此,您越应稳守东宫,不争一时意气,不堕入与他比拼声望的陷阱中。您要做的,是冷眼旁观,令其自陷窘境。”
李承乾听罢,沉吟良久,眼中疑云渐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明之色:“如此说来,他愈是张扬,愈是自毁长城?”
李逸尘点头:“正是。殿下不必急于一时。博弈须看长远,看整体得失。魏王已自陷‘囚徒困境’之变局——他越是想赢,就越需加大投入,而越是投入,便越招忌惮,最终收益就会适得其反。”
李承乾终于释然,心悦诚服道:“是了……是孤心浮气躁,竟未见这一层。孤还未纯熟掌握博弈之要,幸得逸尘点醒。”
他语带感慨,“这博弈论,实在精妙有用!”
李逸尘趁机进言:“殿下日后须得多从博弈角度思索朝局动向。凡事皆可置于局中析其利害、判其动向。如此,方能不惑于表象,不困于情绪。”
李承乾郑重应道:“孤记下了。定勤加思索,不负卿之教导。”
随后,李承乾展开那份朝会议题摘要,看向“徙死罪犯人实西州”一条,眉头微蹙,抬头看向李逸尘。
“逸尘,此议你如何看?父皇欲效仿前朝,以罪人充边戍,节省民力,稳固西疆。孤自然该附议……”
“附议?”李逸尘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锥。
“殿下,您若只知附议,与殿上应声虫何异?陛下需要的是一个能体察圣意、更能补益圣意的储君,而非一个唯唯诺诺的影子!”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锁定李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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