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孤……孤该怎么办? (第1/2页)
他自言自语了许久,剖析局势,斥责太子愚蠢,担忧国本动摇。
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那是从长孙皇后去世后,李承乾开始行为叛逆时,就在内心中悄然生根的判断。
长孙无忌意识到,这个外甥有着不稳定的情绪。
一个不能被理智掌控的君主,是巨大的风险。
历史上,这样的皇帝往往会给整个辅政集团带来灭顶之灾。
这无关太子的具体政策,而是关乎他本性中不可预测的部分。
更关键的是,李承乾亲近突厥的举动,触及了根本立场问题。
关陇集团虽有胡人血脉,但为了统治的正当性,必须坚定不移地以汉家正统自居。
太子模仿突厥习俗的行为,模糊了这个界限,动摇了关陇集团的根本根基。
这是长孙无忌和整个关陇集团绝不能接受的。
如果……如果今日陛下便流露出废黜太子的意思,哪怕没有王顺、王达这些事,他长孙无忌,或许也会默许,甚至……暗中推动。
这个念头从未显露,却坚实存在。
眼下李承乾还是其背后之人的策略,在长孙无忌看来都是愚蠢的。
甚至在他看来,魏王急躁的试探,言官博取名声的疯狂,都是愚蠢的行为。
等清算时刻来临之时,一个也逃不掉。
他不动就在表明已经放弃了卷入这场风暴之中任何一方。
若他此刻出手,凭借其影响力,足以隔绝这些风雨。
但是,他选择了不动。
对家族和关陇集团长远利益的算计,压过了那血缘之情。
他缓缓坐回椅中。
东宫,咨政堂。
两日了。
自柳奭拂袖而去,自王顺、王达被枷锁带走,东宫那扇依照皇命敞开的宫门,再未有官员踏足。
李承乾坐在空荡的大殿里,只觉得那股初开咨政堂、击退韦思谦、纳用来济良策时积攒起来的信心和意气,正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无声地流逝。
最初的镇定和决断,在死寂的等待中,逐渐被一种焦躁不安蚕食。
他试图读书,目光却无法在字句上停留片刻。
他想要召李逸尘来问策,又强自按捺住,不愿显得自己如此沉不住气。
脚步因内心的焦灼而愈发显得不便,他时而起身在殿内跛行几步,时而重重坐回案后。
在这过份安静的大殿里,每个人都在试图让自己隐身。
朝堂之上的流言蜚语,那些关于他“虚伪”、“御下无方”甚至更不堪的议论,尚未直接传入他耳中。
但那种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压抑氛围,已经弥漫开来。
李承乾感受到了,那是一种诡谲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气息。
“逸尘让孤耐心,静观其变……”李承乾在心中默念,这是李逸尘昨日告退时,最后叮嘱他的话。
“他说,这是在博弈,比拼的是定力,谁先动,谁就可能露出破绽。”
他回忆起李逸尘的分析。
“殿下,柳奭不过是弃子,其作用已尽。他背后之人此刻正等着看您的反应。您若因此闭门,或惶恐不安,或急于报复,便是输了气势。您越是从容,越是仿佛无事发生,他们便越会疑惧,不知东宫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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