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管家发难,舌绽莲花巧辩驳 (第2/2页)
苏惟瑾趁热打铁,继续加码,哭得更加“情真意切”:
“小人刚才在窗外,
听得先生讲到《论语》传本,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爷爷梦里的教诲…
一时恍惚,还以为是在梦里…
才…才脱口而出…小人知错了!
小人再也不敢了!求管家老爷饶命啊!”
他一边说一边砰砰磕头,
额头上很快就见了红印,
显得无比凄惨可怜又“孝心可嘉”。
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信息量巨大:
知识来源(逝去爷爷托梦,死无对证)、
动机(思念亲人,孝心驱动)、
性质(无心之失,并非有意挑衅),
全都圆上了!
还把一件“僭越犯上”的大事,
巧妙扭曲成了一出“感天动地孝子思亲”的苦情戏码!
张福彻底被唬住了。
他盯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苏惟瑾,脸色变幻不定。
他本能地觉得这事有点邪性,
哪里不对劲。
一个做梦的奴才,
能说出连钱秀才都可能讲错的东西?
但“托梦”之说又太过玄乎,
尤其涉及祖宗先人,
在这年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者,这小子表现得如此恐惧懊悔,
磕头都见血了,
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超频大脑控制下的演技,堪比影帝)。
若是严惩,万一真有点什么祖宗显灵的事儿,
自己岂不是要沾上晦气?
而且传出去,说他张福连下人思念祖父都要重罚,名声也不好听。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钱秀才好奇地探出半个头,
张诚也睡眼惺忪地凑过来看热闹。
张福瞥了一眼,心下迅速权衡利弊。
为了这么点摸不着头脑的事,
深究下去,于己无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厉色终于收敛,
化作一脸嫌恶和不耐烦,
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挥挥手斥骂道:
“滚起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念在你是一片孝心,又是无心之失,
这次便饶了你!”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警告道:
“但以后给老子把嘴巴闭紧!
再敢在书房附近胡言乱语,
惊扰了少爷和先生听课,
仔细你的皮!滚远点干活去!”
“是是是!谢管家老爷开恩!谢管家老爷开恩!”
苏惟瑾如蒙大赦,
又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头,
这才“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抓起旁边的抹布和水桶,
踉踉跄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飞快地退出了院子。
直到转过墙角,彻底脱离张福的视线,
苏惟瑾才缓缓直起腰,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了一口气。
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
好险!
超频大脑缓缓从极限运算状态退出,
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平复着依旧狂跳的心脏。
“托梦”…
这步棋走得极险,但也极妙。
完美利用了时代的局限性和人们的迷信心理。
这次算是侥幸过关,
但也再次给他敲响了警钟:
必须更加谨慎!
张福那双眼睛,比张诚毒辣得多!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和血迹,
眼神重新变得沉静而坚定。
危机暂解,偷师学艺的计划,绝不能停。
只是,需要更隐蔽的方法。
他抬起头,看向书房的方向,
里面又重新响起了钱秀才抑扬顿挫的讲课声和张诚不耐烦的嘟囔。
知识的壁垒森严,但总有缝隙可钻。
而他苏惟瑾,最擅长的就是在缝隙中求生,甚至…凿壁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