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两个讨厌的人 (第2/2页)
　　
　　“苏打，你姑姑跟我这些年拉扯你和你表哥长大确实不容易，我们俩文化水平都不高，这个餐馆的生意也一般，我们家也不宽裕，有时候着急生计，难免说话就不注意了点，但起码最后你还是能去大城市读书、工作，还赚了大钱，女孩子还是要懂事一点好~”
　　
　　“我们只是想吃点饭，借宿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真的！”
　　
　　“啊？...对对对，我们就是借宿一晚上”
　　
　　“苏打啊，你开开门吧...“
　　
　　老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轮番上阵劝林苏打开门。
　　
　　隔着玻璃，林苏打跟看脱口秀表演似的，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点想笑。
　　
　　“这餐馆是我花钱买的，我想开门就开门，想打烊就打烊，想不接待就不接待，你们俩别费口水了~”
　　
　　眼看窗帘要被拉上，林翠芬气得浑身发抖，不停地敲着窗户玻璃，嗓门也毫无顾忌起来：“你的良心让狗吃了？！要不是我们帮你守着，这破餐馆早没了！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这么对待长辈？我告诉你，没有我们当年的收留，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是啊，”林苏打点点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奇异的赞同，“所以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听你们说这些，确实得‘感谢’你们当年的‘收留’。不过，感谢归感谢，规矩不能破。二位请回吧。”
　　
　　见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林翠芬彻底撕下了伪装。她猛地后退一步，不再是冲着窗户，而是转向空旷、寒冷的街道，声音陡然变得凄厉无比，表演型人格彻底上线：“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看看这没良心的白眼狼啊！我们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现在落难了，她连门都不让进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话音未落，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在了餐馆门口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王富贵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立刻蹲下身去搀扶妻子，一边抬头对着窗户方向悲愤地喊：“苏打！你看看！你把你姑姑都逼成什么样了！她要是冻出个好歹，你心里过得去吗？我们好歹是你的长辈啊！”
　　
　　看着这熟悉的戏码再返场，林苏打稍稍歪头，露出了一丝疑惑：这附近除了她、春秋、默默以及LUCKY这只小狗外，好像也没别的观众了，他们还来这一套，演给谁看呢？！
　　
　　反正，林苏打不会再看这出烂戏了。
　　
　　扯着嗓子哭号了好一阵，等林翠芬回头偷看，准备迎接林苏打的慌乱或妥协时，却愕然发现——那扇小小的窗户后面，已经空无一人。
　　
　　林苏打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窗边，只留下紧闭的窗户和拉紧的窗帘。
　　
　　郊区的夜晚空旷、深邃、安静得吓人。
　　
　　老两口突然就像被流量和观众抛弃的演员一般，变得颓然了。
　　
　　餐馆内，一直紧张地躲在楼梯口旁听的周春秋担忧地走上前：“苏打姐，他们……他们跪在外面了，这……”
　　
　　林苏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平静。她伸手轻轻搂住周春秋略显单薄的肩膀，柔声道：“没事，春秋，去睡吧。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爱演，就让他们演个够。但这戏，我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