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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你家里……兄弟姐妹几个?”

  第76章:“你家里……兄弟姐妹几个?” (第2/2页)
  
  她在消化这个信息。“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简单的陈述,但包含了很多可能性。
  
  如果是第二个,而且父母是农村户口,那她应该是合法的。但为什么之前提到兄弟姐妹时,她只说了“有个哥哥”?是下意识地忽略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韩丽梅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老方调查报告里的信息。报告里提到,张艳红的家庭是“一子一女”,哥哥张耀祖,妹妹张艳红。没有提到其他孩子。但报告也注明,由于年代久远、农村户籍管理混乱,信息可能有出入。
  
  她想起自己当年被遗弃的情景。在北方那个小城的孤儿院门口,裹在洗得发白的襁褓里,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女儿,如果她真的是被送走或遗弃的那个,那么,在家庭的记忆里,在官方的记录里,她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或者,她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走失了”“送人了”“夭折了”。
  
  这个念头,让韩丽梅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极其轻微地加速了一下。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变化,但对她这种常年保持极度冷静的人来说,已经是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控制住呼吸,让心跳恢复平稳。然后,她继续观察眼前的女孩。
  
  张艳红依然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那块抹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在紧张,在不安,在等待下一个问题,或者等待这场对话的结束。
  
  韩丽梅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后颈上。那里有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她想起昨天清晨在电梯里,也看到同样的情景。这个女孩,似乎总是在出汗,即使在凉爽的秋天。是身体虚弱,还是长期紧张焦虑导致的自律神经失调?
  
  “家里两个孩子,”韩丽梅再次开口,声音依然平稳,但比刚才稍微柔和了一点点——只是难以察觉的一点点,“负担不小。”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对农村多子女家庭经济状况的客观描述,也可以理解为对张艳红个人处境的隐晦理解。
  
  张艳红抬起头,看向韩丽梅,眼神里有惊讶,有困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在警惕什么?警惕韩丽梅窥探她的家庭隐私,还是警惕韩丽梅话语中可能隐含的评判?
  
  “还、还好。”她最终还是重复了那句苍白的话,但这次,声音里的底气明显不足了。
  
  “你哥哥,”韩丽梅继续,话题回到了哥哥身上,“在老家工厂上班,工资怎么样?”
  
  “不、不太高,一个月两三千。”张艳红回答,声音更轻了。
  
  “那家里主要靠你?”韩丽梅问,问题直接,几乎有些残酷。
  
  张艳红感到胃部一阵抽搐。她想起母亲的电话,想起父亲的药费,想起哥哥买房需要的首付。是的,家里主要靠她。虽然她才月入三千五,虽然她自己都活得艰难,但她是家里唯一在大城市、在“大公司”工作的人,是全家人的希望,是全家人理所当然的依靠。
  
  但她不能这么说。不能在韩丽梅面前,承认自己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负担。那会让她显得无能,显得可怜,显得是个麻烦。
  
  “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她最终含糊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
  
  韩丽梅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她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这个女孩,确实是家里第二个孩子,有一个哥哥,家庭负担重,她独自在南城打拼,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支柱。这一切,与老方的调查报告基本吻合。
  
  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她还没有问。
  
  那个关于“走失的姐姐”的问题。
  
  四、未问出口的问题
  
  车库里的光线完全稳定下来,顶棚所有的日光灯都亮了,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远处,下班的人流渐多,车辆进出的声音频繁起来。有车灯扫过,有喇叭声响起,有同事的谈笑声由远及近。
  
  韩丽梅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她该走了。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商业晚宴,她需要回去换衣服,准备材料。
  
  而眼前的女孩,也应该回家了。回到那个八平米的出租屋,吃一碗速食面,然后继续熬夜工作。
  
  对话似乎该结束了。她已经问到了想知道的,至少问到了一部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你家里,有没有走失的、送养的、或者夭折的孩子?”——她最终没有问出口。
  
  不是忘了,而是刻意没有问。
  
  在刚才的对话中,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几乎要问出来了。当张艳红承认自己是“家里第二个孩子”时,当她提到哥哥、提到家庭负担时,韩丽梅的问题已经到了嘴边。
  
  但她最终咽了回去。
  
  为什么?
  
  一部分是理性的计算。那个问题太直接,太敏感,太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和抗拒。如果张艳红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有一个“走失的姐姐”,那这个问题会像一把刀,直接刺向她内心最深的伤疤。她可能会崩溃,可能会逃避,可能会彻底关上心门。那后续的观察和培养,就无从谈起了。
  
  另一部分,是某种韩丽梅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克制。在看到这个女孩如此疲惫、如此紧张、如此努力维持最后一点体面时,她不忍心用那样残酷的问题,去揭开对方可能血淋淋的伤口。即使那伤口,可能与她自己的身世直接相关。
  
  这不像她。韩丽梅一向以理性、冷静、目标导向著称。为了得到想要的信息,她可以用各种手段,包括在必要时,施加适当的压力。但这次,她犹豫了,她克制了。
  
  也许,是因为血缘的猜想,让她对这个女孩,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本能的保护欲。即使那只是极其微弱的一丝。
  
  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女孩身上,她看到了某种值得珍惜的特质——那种在绝境中依然不肯放弃的韧性,那种在重压下依然努力学习的坚持,那种即使卑微如尘,依然试图挺直脊梁的尊严。
  
  无论什么原因,她没有问那个问题。
  
  “不早了,”韩丽梅最终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静,“回去吧。周末好好休息。”
  
  “是,韩总您也慢走。”张艳红如释重负,连忙说。
  
  韩丽梅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专属车位的方向走去。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规律的声响,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越来越远。
  
  她没有回头。但她的余光,能感觉到那个女孩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复杂,困惑,不安,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为了什么?为了这场对话的结束?为了她没有继续追问?还是为了那句“周末好好休息”?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坐进迈巴赫,车门关上,将车库的喧嚣隔绝在外。车内温暖,安静,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香氛的味道。司机平稳地启动车子,驶向出口。
  
  韩丽梅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刚才那场对话,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中快速回放。
  
  张艳红的回答,她的表情,她的肢体语言,她声音里那些细微的颤抖和迟疑。“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能帮一点是一点。”
  
  这些信息,与她已有的认知基本吻合。但缺少最关键的一环——关于那个“走失的姐姐”的信息。
  
  她没有问,但也许,不需要直接问。
  
  如果张艳红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有一个“走失的姐姐”,那么,在未来的接触中,在适当的时机,这个话题可能会自然浮现。或者,她可以通过其他方式,间接验证。
  
  比如,DNA。
  
  这个念头,在韩丽梅脑海中清晰起来。是的,最直接、最科学的方式,是DNA比对。她有自己的DNA数据——当年韩建国收养她时,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包括基因检测,数据应该还保存在瑞士的私人医疗档案中。至于张艳红的DNA,获取起来也不难——一根头发,一点唾液,甚至她用过的水杯上的指纹。
  
  但这意味着,要将这场观察,升级为一场真正的调查。意味着她要主动介入,要用手段,要冒风险——如果张艳红真的是她妹妹,那一切好说;如果不是,那她的这些行为,就成了一厢情愿的臆想,甚至可能构成对员工的骚扰。
  
  她需要权衡利弊,需要更谨慎的规划。
  
  车子驶出车库,汇入傍晚的车流。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夜色降临。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奔着自己的生活而去。
  
  韩丽梅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灯火。那些璀璨的光芒,在她眼中反射出细碎的光点,冰冷,遥远。
  
  而在那片灯火的某个角落,那个刚刚结束对话的女孩,此刻可能正在发动她那辆破旧的电动车,汇入下班的车流,驶向那个月租五百的出租屋。疲惫,但依然要坚持。
  
  两个世界,同一片夜色。
  
  一个在车里沉思,一个在风中前行。
  
  而她们之间那条隐形的血缘之线,在此刻的夜色中,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脆弱。像一根蛛丝,在风中颤抖,随时可能断裂,也可能在某个时刻,被命运轻轻一拉,将两个世界,彻底连接。
  
  车子平稳地驶向韩丽梅的公寓。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深不见底。
  
  而韩丽梅的心中,那个关于DNA验证的念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种子,正在缓缓下沉,等待在适当的时机,生根,发芽,长出她自己也无法完全预料的形态。
  
  夜色渐深,但有些决定,正在最深处,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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