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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起京城

  第十九章 风起京城 (第1/2页)
  
  忆莲楼的清晨,是从后院井边的捣药声开始的。
  
  解离蹲在青石井沿旁,石臼里的“忘忧藤”已经被捣成暗绿色的糊状,散发出一股清苦中带着腥甜的气味。她挽着袖子,露出的手臂上还有几道未愈合的暗绿色伤痕——那是黑风山一战后,疫毒残留的侵蚀印记,用寻常药物难以祛除。
  
  距离荒原之战,已经过去七天。
  
  深渊之眼暂时退却,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寂静。太子的牺牲换来了宝贵的时间,但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和底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主将。”赤瞳从后门闪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压低声音,“西市刚出的芝麻饼,还热着。另外……有消息了。”
  
  解离停下手,站起身,在木盆里洗净手上的药渣:“说。”
  
  “墨羽从药王谷传讯,说药老已经用谷中所有珍藏,配合三位九尾狐长老的秘术,炼制出了三颗‘续脉丹’。”赤瞳打开食盒,取出还冒着热气的饼,“一颗能修复主将您三成经脉,三颗全用,可恢复七成。但丹药霸道,服药时需有人护法,且每服一颗,需间隔七日。”
  
  解离接过饼,咬了一口,酥脆喷香,是人间最朴实的温暖。她嚼着饼,脑子飞快计算:“三颗,间隔七日……全部服完需要二十一天。时间太长了。”
  
  “可主将,您现在的身体——”赤瞳担忧地看着她苍白得过分的脸色。
  
  “死不了。”解离咽下饼,“药什么时候能送来?”
  
  “最快今晚。”赤瞳顿了顿,“但药老说,京城最近不太平。自荒原之战后,天界通道虽然重新开放了,但进出盘查极其严格。瑶光君的党羽虽然大部分被肃清,可暗桩难防。丹药目标太大,怕路上有闪失。”
  
  解离沉默片刻:“让墨羽亲自送。走水路,绕道南疆,再从南边进城。多花两天,安全第一。”
  
  “明白。”赤瞳点头,又想起什么,“还有……夙夜大人那边,执法司内部清洗已经接近尾声。但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关于‘他们’的。”赤瞳声音压得更低,“夙夜大人清查瑶光君密室时,找到了一批加密的往来信件。破译后显示,瑶光君在过去三百年里,一直在向某个‘坐标’定期汇报三界的情绪能量波动数据。而那个坐标的位置,不在三界之内,也不在已知的任何秘境或小世界里。”
  
  解离心一沉。
  
  不在三界之内。
  
  那就是说,“他们”的藏身之处,可能比深渊之眼更遥远、更不可及。
  
  “信件内容呢?”她问。
  
  “大部分是数据和观测记录,但最近一封,是三个月前发出的。”赤瞳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解离,“里面只有一句话:‘饵已投,待鱼咬。眼醒之日,便是收割之时。’”
  
  饵已投。
  
  解离握紧玉简,指节发白。
  
  所以,漆雕无忌的瘟疫计划,瑶光君的暗中推动,甚至可能连解青竹的溯源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他们”投下的“饵”?目的就是加速深渊之眼的苏醒,好进行“收割”?
  
  那他们这些反抗者呢?是意外脱钩的鱼,还是……计划中更微不足道的一环?
  
  “夙夜还说什么?”
  
  “他说,执法司最高机密档案库里,有一份被封存了三千年的‘创世观测记录’。”赤瞳声音发涩,“记录显示,每隔三千年,三界会发生一次大规模的‘记忆重置’。所有生灵的记忆会被清洗、重组,历史会被改写,连天道法则都会微调。而下一次重置的时间点……”
  
  他看向解离:“就是深渊之眼彻底苏醒,完成‘眨眼’的瞬间。”
  
  解离手里的芝麻饼掉在了地上。
  
  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他们”要推动深渊之眼苏醒。
  
  为什么“他们”对反抗如此漠然。
  
  因为在“他们”眼中,三界只是一片需要定期“修剪”和“翻新”的苗圃。深渊之眼是修剪的工具,而他们这些挣扎的生灵,不过是苗圃里自认为在反抗园丁的……杂草。
  
  多么可笑。
  
  多么……绝望。
  
  “主将?”赤瞳担忧地看着她。
  
  解离弯腰捡起饼,拍了拍上面的灰,继续吃。她吃得很慢,很仔细,像在品尝最后一餐。
  
  “赤瞳。”她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手,“去通知所有还能联络的人,三天后,忆莲楼后院,我要开个会。烬字营旧部,千面当铺长老,执法司可靠的人,还有……药老和墨羽。能来的,都来。”
  
  “主将,您这是要——”
  
  “摊牌。”解离眼神冰冷,“把所有情报共享,把所有底牌亮出来。然后,制定一个真正的、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的计划。”
  
  她看向东方初升的太阳,阳光刺眼,却感觉不到暖意。
  
  “既然‘他们’把我们当杂草,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杂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赤瞳重重点头,转身离开。
  
  解离回到前厅,像往常一样开门营业。挂上木牌,清扫柜台,整理药柜,一切如常。街坊邻居路过,笑着打招呼,她一一回应,脸上甚至带着浅淡的笑意。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那团火,已经烧到了最冷、最硬的状态。
  
  ---
  
  中午时分,第一个不寻常的预兆出现了。
  
  往常热闹的东市街口,说书先生没来。那个每天雷打不动、唾沫横飞讲着前朝秘史的白胡子老头,今天空荡荡的摊位前只留下一地瓜子壳。
  
  接着是西街的豆腐西施,推着车匆匆路过忆莲楼时,压低声音对解离说:“解掌柜,今儿个早上有队黑甲卫在打听您,问最近有没有‘生面孔’在您这儿进出。您……小心些。”
  
  解离点头道谢,递过去一包安神散:“夜里门窗关好,这几日少出门。”
  
  豆腐西施匆匆走了。
  
  午后,连街上的野狗都少了许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抑的肃杀之气,像暴雨前低垂的铅云。
  
  解离坐在柜台后,慢条斯理地对账。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声音规律而平稳。她余光扫过街面——对面茶楼的二楼雅间,窗帘后有人影晃动;斜对角布庄的掌柜,今天第三次“无意”间看向忆莲楼;更远处,巷口蹲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但糖葫芦一根没少,眼神却锐利得像鹰。
  
  盯梢的,至少有三拨人。
  
  漆雕无忌的?瑶光君残党的?还是……“他们”的?
  
  都有可能。
  
  解离不动声色,继续对账。直到夕阳西斜,街面行人渐稀,她才起身,准备关门。
  
  就在她伸手去摘营业木牌的瞬间——
  
  远处传来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不是一队,不是两队,是至少三百人列队行进的声音。脚步声从四个方向同时逼近,像一张正在收紧的铁网。
  
  来了。
  
  解离的手停在木牌上,缓缓转身,看向长街尽头。
  
  暮色中,第一排黑甲卫的身影出现在街口。他们不是普通的国师府侍卫,而是天界正规军——银甲,红缨,手持制式长戟,腰间悬挂着刻有天界徽记的令牌。每个人的气息都沉凝如山,至少是地仙级别的修为。
  
  三百天兵,足以荡平一座中型宗门。
  
  而领队的人,骑在一匹通体漆黑、四蹄燃着暗绿色火焰的梦魇马上,黑袍金冠,面容冷峻,正是漆雕无忌。
  
  他没有死。
  
  或者说,荒原之战中,被太子一剑斩灭的,只是他用疫毒和龙脉记忆凝聚出的“化身”。真正的漆雕无忌,一直藏在暗处疗伤,此刻终于按捺不住,亲自出手了。
  
  天兵在忆莲楼门前三十步处停下,列阵,长戟前指,杀气凛然。整条街的百姓早已躲回家中,门窗紧闭,连猫狗都噤了声。
  
  漆雕无忌翻身下马,走到忆莲楼门前十步处停下,抬头看着门楣上的牌匾。
  
  “忆莲楼。”他缓缓念出这三个字,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玄烬,你就选了这么个地方,躲了十七年?”
  
  解离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交出母本。”漆雕无忌开门见山,“还有解青竹的玉简,黑风山核心的坐标,以及……你从云中君那儿得到的所有东西。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解离笑了:“漆雕无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天真的是你。”漆雕无忌抬手,身后三百天兵同时举戟,戟尖亮起银白色的破邪神光,“你以为,凭你现在的状态,能挡得住三百天兵?还是你以为,夙夜那个执法官,能再来救你一次?”
  
  他顿了顿,笑容更冷:“哦,对了。夙夜现在自身难保。执法司内部正在对他进行‘忠诚审查’,理由是……私自下界,勾结邪祟,干扰天界政务。这会儿,他应该已经被软禁在执法司问心殿了。”
  
  解离瞳孔微缩。
  
  但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伸手,缓缓摘下了门上的木牌。
  
  “漆雕无忌。”她轻声说,“你知道师父当年为什么选我做战神,而不是你吗?”
  
  漆雕无忌脸色一沉。
  
  “不是因为天赋,不是因为忠诚。”解离转身,走进忆莲楼,“是因为我比你……更懂什么是‘家’。”
  
  她反手关上了门。
  
  漆雕无忌眼神一冷:“破门!”
  
  前排十名天兵应声上前,长戟同时刺向忆莲楼的大门!十道破邪神光汇聚,足以轰碎精钢浇筑的城门。
  
  但长戟刺到门板前三寸时,门板上忽然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流动的纹路。
  
  纹路迅速蔓延,爬上门框,爬上墙壁,爬上屋顶,最后覆盖了整个忆莲楼的外墙。那些纹路复杂而古老,像某种失传的阵法,又像……活物的血管。
  
  “这是……”漆雕无忌脸色微变,“山海异兽幻阵?!”
  
  话音未落,忆莲楼的墙壁突然“活了”。
  
  青砖扭曲、变形,化作嶙峋的黑色岩石;瓦片崩裂、重组,变成尖锐的骨刺;门窗融化、流淌,凝成狰狞的兽口。整栋小楼,在几个呼吸间,变成了一座微缩的、扭曲的“山海险境”!
  
  楼顶,一根房梁断裂、抬起,化作一条布满鳞片的巨大蛇尾;左侧墙壁凹陷、凸起,凝聚成一只独眼牛首的疫兽虚影;右侧窗户破碎,飞出无数巴掌大小、生着三只眼的银白色鼬状虚影——正是忆鼬的放大版。
  
  更可怕的是,阵法笼罩的范围内,空气开始扭曲,重力变得紊乱,温度骤降。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天兵,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凭空出现的黑色藤蔓缠住脚踝,拖入“岩壁”之中,惨叫声戛然而止。
  
  “退!”漆雕无忌厉喝,同时双手结印,一道暗绿色的疫毒屏障展开,护住身后天兵。
  
  但幻阵的范围在扩大。
  
  以忆莲楼为中心,淡金色的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开来,覆盖了整条街的地面、墙壁、屋顶。街道两旁的建筑开始扭曲、变形,化作各种奇形怪状的山海异兽虚影:九尾狐、狰、蜚、巴蛇、祸斗……虽然只是幻象,但散发出的威压和法则波动,却真实得令人心悸。
  
  “玄烬!”漆雕无忌站在屏障后,脸色铁青,“你居然把整条街都炼成了阵眼?!”
  
  忆莲楼内,解离的声音平静地传来:
  
  “十七年前,我在这里开医馆,修补记忆,看着街坊邻居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王婶家的儿子娶媳妇,李叔家的闺女出嫁,张家的小子中了秀才……这些记忆,我都修补过,也都记得。”
  
  “这条街,不是我的‘据点’,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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