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借龙骨改命? (第2/2页)
朱瀚略感意外:“赵虎?”
片刻后,殿内。
赵虎身披夜行铠,额头微汗,身后立着一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衣着残破,眼神惊惶,正死死盯着朱瀚。
“这是?”朱瀚微皱。
赵虎抱拳一揖:“殿下,此人为东市画铺小学徒,名叫吴策。数日前曾被虞桐旧部掳走,今夜逃出,直奔锦衣卫营。属下问明缘由后,立刻带来。”
朱瀚点点头,示意那青年近前。
吴策扑通一声跪下,哆嗦着道:“小人不敢欺瞒……虞桐……他,他就在宫中。”
朱瀚眯起眼:“宫中?你见过?”
“见过。他,他戴着面具,在一处香案前焚香念咒,说要唤醒‘镜灵’——说什么‘血未尽,魂不散,三十年旧怨,该醒了’……”
“镜灵?”朱瀚喃喃。
“是。”吴策连连点头,“还说,要借‘朱氏之血’为钥,开镜……他要找的,可能就是殿下您……”
朱瀚站起身,袍角翻起猎猎风声。他缓缓开口,语气沉稳却带一丝锋锐。
“赵虎,布暗线,监宫中所有异动。命你的左军,今晚三更前布下天梭之网,封御花园西北三里内所有出入口。”
“是!”赵虎领命而去。
朱瀚转身望向吴策,问:“你逃出之路,可有人知?”
“无人。属下与他一同掳来,那人为我挡了一刃,我才逃出来。”
“那人是谁?”
吴策低声:“是……是个宫中扫地的老人,自称‘魏二’。”
朱瀚一愣。
“魏二?”他眼神微动,“那人……死了?”
吴策点点头,神情仍惊魂未定。
朱瀚闭眼半息,深吸一口气:“封锁此事,任何人不得外传。吴策,你从此为我暗线,留在冷羽麾下。”
“是,是,属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翌日午后,镜门之前,冷羽布阵已成。
四方燃起香烛,咒符拂动,铜镜之上泛起淡淡银光。
冷羽口中默念咒语,手掌掐诀,忽地一掌击在镜心。
轰——
铜镜微颤,竟缓缓向内陷入,露出一道半尺黑缝。
朱瀚眯起眼,冷声道:“开了。”
冷羽却摇头:“开门之后,气息便会传出,虞桐若在,即将现身。”
“正合我意。”朱瀚淡淡一笑,“我等他来落子。”
镜门之后,并非石壁,而是斜斜一条下行甬道,两侧浮雕俱为朱雀踏火、白虎啸风,壁上残留不知名灵油,光线昏昏,却自带淡蓝幽光。
朱瀚执一铜灯,步步向前,身后只带冷羽、卫柔、赵虎三人。
“此处……不似凡人所建。”卫柔低声,“像是法门地宫。”
“非寻常道家。”冷羽扫一眼壁画,指尖点在其中一处朱雀火羽之下,“你看此处笔锋,走的并非中原流派,倒像是西陲密道一支……可惜断脉。”
赵虎打量周遭:“王爷,我们是追人,还是寻物?”
朱瀚淡淡道:“人会藏,物不会。我们先找的是‘真卷’。”
甬道尽头,现一青铜拱门,门上镂刻两行篆字:“心无妄念,可窥天机。”
朱瀚抬眼而望,微微冷笑:“我念众生沉浮,算妄否?”
说罢,手中铜灯一抛,正落门前半月凹槽,“咔”一声,铜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方八角殿室,穹顶上布满星象纹路,地面中央,陈列一张青石书台,台上半卷残书,微光流转。
众人屏息。朱瀚迈步上前,手掌覆上残卷。
书页一翻,骤有冷风从书中卷出,殿中火光齐灭。
漆黑之中,朱瀚轻声:“冷羽。”
“在。”冷羽指尖一划,指缝溢出星火,宛若萤光复燃。
赵虎已拔刀:“有人来了。”
青铜门外,响起极轻的脚步声。那声音像是有人赤足踏雪,无声却不隐。
紧接着,一道白影浮现门前,身披玄衣,脸戴金面,未语先笑。
“朱瀚王爷,好兴致,竟亲自来取这段残卷。”
朱瀚眼神一凛,冷声道:“虞桐。”
“啊……你还记得我。”金面人嗓音低柔,缓步踏入殿中,“三十年前,你不在……可三十年后,你却来了。”
朱瀚扬手一抛,残卷化作一团火影,没入袖中:“你不在此卷中留下气机,说明你怕我拿到它。”
“怕?不。”虞桐摇头,轻笑,“是恭迎王爷入局。”
“局?”朱瀚望向他,目光如炬,“你已经输了。”
虞桐却踏前一步:“王爷,镜门之后,不过是棋盘一隅。你未见全局。”
朱瀚不动:“说来听听。”
“你可知,这残卷上写的,不止是皇权之争。”
“还有何?”
虞桐缓缓摘下金面,露出一张陌生至极的脸。并非朱瀚记忆中的虞桐。
“你不是他。”朱瀚语气平静,却带一丝冷意。
“他早死了。”那人微笑,“我只是用他的名字,做了三十年的事。”
“目的。”
“寻一物。”
“什么物?”
“龙骨。”
朱瀚眼中寒光一闪:“疯子。”
“非也。”那人指向穹顶星象,“大明虽盛,却命中有劫。我所谋,只是避劫。”
“以镜门为阵眼,以太子之血为钥——你是想借龙骨改命?”
朱瀚嗤笑,“我看你是命数将尽,妄图逆天!”
那人不怒反笑:“天命由谁定?既然你来了,我便告诉你一句真话。”
朱瀚冷眼相视。
“朱标不会死……若你肯助我。”
“他若命不该绝,何需你助?”朱瀚摇头,“你错了,我不会助你。你走不出这镜门。”
“那就试试。”那人拂袖而退,身形瞬如鬼魅,向外飞掠。
“赵虎!”
“在!”赵虎瞬间冲出,一刀斩向其背。
刀落空。那人身影竟自地面一闪,化作水光消散。
冷羽脸色大变:“镜术分身!”
朱瀚冷声道:“他已入星盘地界,封门。”
“可王爷……”卫柔皱眉,“那人既能化身镜光,岂非进退自如?”
“未必。”朱瀚望向残卷,低语,“他来过,镜中已有他的气。我们找他……不用再出此门。”
夜已深,朱标于东宫独坐书房,灯下翻阅《通典》,忽闻脚步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