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币利途探微芒 (第2/2页)
“那贪官岂不是更过分?”
“没错!” 林宇重重地点头,神情中满是愤懑,“贪官蠹役在火耗征收上,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常常肆意将火耗提至五钱甚至更高,全然不顾百姓死活。在熔炼环节,更是暗箱操作,手段极为隐蔽。铸币所用金属原料在熔炼过程中,实际损耗不过一钱之数,然而,负责此环节的官吏却蓄意虚报,公然对外宣称损耗高达五钱。这般明目张胆的虚报行径,使得中间平白多出来的四钱差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落入了他们自己的腰包,成为其中饱私囊的不义之财还有那秤量之时,所用之秤精准度存疑,大秤进小秤出,在称重间便将百姓的血汗钱克扣盘剥。这般行径,使得百姓所交赋税远远超出实际损耗,民生艰难,苦不堪言。”
他放下笔,神色严肃地说:“咱们铸币,也要利用火耗,但必须建立严格的标准和监管。只收二钱火耗,而且要让百姓清楚知道,这火耗是用来弥补正常的熔炼损耗,多余的分文不取。”
“原来如此!” 叶梦珠恍然,眼中满是钦佩,“大人思虑深远,如此一来,又能多赚 12% 的利润。只是,如何让百姓和官府认可咱们的火耗?”
“这便要靠银币的质量与信誉。” 林宇神色凝重,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窗边。他目光如炬,望向窗外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街道,只见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一片,一片繁荣市井之景。“咱们铸造的银币,成色、重量都要统一标准,切不可有丝毫偏差。务必比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参差不齐的银钱更可靠,让百姓一眼便能看出差别。唯有如此,百姓用起来才会放心。百姓一旦认可,火耗之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而且从铸币技术来看,有了水利压铸机,模具便能越发精准耐用,人力耗费也会减少,成本随之降低,如此一来,利润空间自然也就越高。”
“大人,您看这铸造工艺,我在古籍里也查到些门道。” 叶梦珠翻开一本泛黄的书卷,指着上面的记载说道,“古代铸币,前期多用范铸法。从春秋战国到秦汉,陶范铸币极为常见。就拿山西夏县禹王城遗址出土的西汉钱币范来说,范面设两竖行币型,每行 9 枚,一次便能铸出 18 枚钱币。但陶范易碎,平均每块范只能使用 3 - 5 次,且制作一块陶范需耗费 3 日工时,人工成本颇高。石范质地紧密,能使用 20 - 30 次,像 20 世纪 50 - 80 年代,内蒙古包头窝土尔战国遗址就采集到 3 件石制‘安阳’方足布范,可其制作材料稀缺,开采运输成本大。金属范中,铜范又最为常用,山东曾出土战国时期燕国铜范,陕西凤翔、岐山一带也有秦‘半两’铜范现世,铜范虽耐用,但制作工艺复杂,成本是陶范的 5 倍有余。”
林宇听得入神,不住点头:“这范铸法虽经典,但效率终究有限。而水利压铸机配合母钱,工序简化不少。”
“如此说来,咱们若采用这水利压铸机,定能事半功倍。” 叶梦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宇微微颔首,神情凝重且语气坚定,“银子绝非粪土,而是锋利无比的刀剑!用之得当,可护国佑民,筑牢社稷根基;用之偏邪,则如同自掘坟墓,足以令一族覆灭 —— 在这混沌世道,枪炮虽具毁伤之力,却远不及人心叵测,而在人心的诸多阴暗面里,对银子那无休无止的贪婪之心,堪称最为阴毒。再者,我并非守财奴,咱们赚得再多的钱财,最终都是要花出去的。咱们得砸下几十万、几百万两银子,去收买基层官吏,从根基处着手,徐徐图之。咱们的目标,是要一个县接着一个县,如蚕食桑叶一般稳步推进。瞧那成都府,作为蜀地首善之区,商贸繁荣、人口众多,拿下此地,意义重大;还有重庆府,扼守长江要津,乃交通枢纽与商贸重镇;保宁府,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不容小觑;顺庆府,农业根基深厚,掌控此处,于粮草补给大有裨益;夔州府,坐拥险峻山川,是蜀地门户。除了这几大府,周边各县,咱们也不能放过,一个一个地,将其纳入掌控之中。”林宇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向叶梦珠,“我们要让百姓知道,我们铸的钱,是好钱,我们收的火耗,是合理的。”
“要钱咱们给钱,不要钱的咱们就要他们的命,凡是投诚过来的都给老子写血书,按手印让他们明面上是大明的臣子,但是私下都是咱们的走狗……”
“既然大明根已经烂透了,那老子不用清官,我们用贪官行不行?我就不信我不能开出一片朗朗乾坤。”林宇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宏伟的蓝图在徐徐展开。他握紧拳头,语气坚定地继续说道:“有了这些基础,咱们就能逐步掌控地方经济,进而影响朝堂。这铸币之事,便是咱们开启这宏大棋局的第一步,一步都不能错,一步都不容有失!”